第225页

“在那边。”

我顺着师公指的方向看过去,夜香班的人又搭起了一个台子,与在涂家庄的时候不能相比,这个台子极小,上头正唱着落难公子中状元小姐赠金终得诰命的戏,小姐一身红装,状元帽上簪花,一团喜气洋洋,虽然天上还在飘雪,戏棚下却是牡丹盛开,彩蝶团舞——又是幻术变出来的小把戏。

白宛她们应该就躲在那个临时搭起来的台子下头。

我们站在台子前津津有味的看起戏来。

我很少看戏。

看戏都是有钱又有闲的人干的,我觉得自己总是在疲于奔命,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一折戏唱完,有人从台子后面钻出来喝水,我看见了白宛,她掀开台子底下的帘布钻出来,也跑到一口大缸附近去舀热水喝。

旁边有个女孩儿,扎着紫色头巾,也去舀水,把她挤到一边去。

白宛瞪她一眼,然后她忽然把水瓢扔下,迅速钻进两幢屋之间的窄道,这孩子动作真快,我差点没看清楚她是怎么消失的。

“去看看。”

我们白紧张了,她没跑远,就在那屋子的后面,猫着腰躲在那里往前面看。

白宛偷窥的不是别人。

正是我,巫真,还有闵道。

是的,那天我们在文家遇到了闵道。

白宛的目光异常地亮,透着一股热切地向往。

她向往的是我。

这种感觉真古怪。

我和白宛一次又一次意外相遇,巧合的就象有什么人在幕后操纵安排一样。我对她一无所知,而她却躲在暗处紧紧的盯着我,仿佛食腐肉为生的秃鹫,在人将死时便徘徊跟随,等待可以扑上去啃食的时机到来。

这种感觉实在让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