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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都坐满了呢。”她说:“您快过去吧,您也来啦。”

我怔住了:“我?”

“是啊,白宛夫人也来了。”

白宛夫人也来了?

我顾不得细问,拔腿朝外走。

从我拜师开始,我就没见白宛夫人离开过沙湖山庄一步。这次——这次她怎么会来?

进厅门前我还想着也许是那个小丫环搞错了。

不过一进去,我的目光就落到前面一排椅子上,师公坐在那儿,站在他身后的人一身白衣,轻纱覆面,身姿窕窈曼妙,厅上有不少人在偷偷看她。

果然是白宛夫人来了。

我走过去行了一礼:“见过,您怎么来了?”

“怎么?你来得,我便来不得了?”

她口气轻柔,可话里的意思却截然相反。

我不吭声,也站到师公椅子后头去。

白宛一定是刚到。她的裙角沾了灰,不打眼处还有两点泥渍,没来及更衣,也没有稍作整理。

只是,按着风俗,主人家办喜事,来的宾客身上不可着白,白衫白帽白鞋都属犯忌,师公今天穿的是一件水蓝色袍子。虽然还是素色的,却只显得清爽洁净。可白宛夫人是从头白到脚,也不知那些投注在我们三人身上的目光,究竟是觉得白宛夫人衣饰欠妥,还是惑于她的美丽动人。

鼓乐声起,鞭炮爆响,新人牵着红带,缓缓迈入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