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公去了之后就没听见旁的动静。四周静得象是……象是这湖上这船上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似的,太静了,风声水声似乎都变得遥远了,我看着桌上的蜡烛,烛泪已经淌了一滩。风里的湿意很重,我坐了一会儿,又探头朝外看,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风忽然变大,桌上的蜡烛火苗被吹得抖动起来,我伸手去护,可是蜡烛已经燃到了头,烛芯一歪倒进了那滩烛泪中熄灭了,舱里顿时一团漆黑。
四下里静得异常,船上的人呢?怎么会这样静?连水声和风声似乎都停滞下来,静得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回想着刚才那个梦境,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梦到了从前的自己。那种感觉,那感觉太真实了。
我在黑暗中静着,回想着刚才梦中的情形。
我明明是站在窗子外面朝里看,可是,最后的情景,我成了坐在窗子里写字的人,朝外张望。
蜡烛熄灭之后有一股灰寂的焦味,淡淡的,弥漫开来。帘子被风吹动,黑影忽闪,有如鬼魅。
有点不对……
这种感觉很虚无缥缈,我只知道,梦里似乎有点什么地方不妥,可是,一时想不起来。
窗外忽然传来飒飒声响,我飞快地转过头去,仿佛有一道影子从外面掠过去。
是水鸟?还是,有人?
我缓步走到窗边再朝外看。外面依旧空寂,没什么影子,也没有了刚才的声音。
月亮又从云里钻了出来,照得湖面上仿佛有一层淡淡银色的雾。
我想起来了。
刚才在梦里面,我从窗子里朝外看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
不是我自己。
是个男人。
他背着光,我没有看清他的脸。
只是,在看到那个人的一瞬间,因为突然袭来的心悸,我就醒了。
要是没醒,也许我就能看到那人的面目——也许还能知道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