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我还会回来看你的,放手吧,曼菲士。”
“姐姐,你一定要回来看我!一定要!”
“是,我一定会。”
船轻轻的离了岸,曼菲士他探出上身,伸长了手臂,还是抓着我的手没有放开。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止也止不住,泪水流过面庞,沿着下巴,滴落在曼菲士的手臂上。
“姐姐!”曼菲士声音里带着哭腔,这个坚强的法老,其实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我们是彼此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一直相扶相持,相依为命。
可是我们的道路是不同的。曼菲士,此时告别之后,谁又知道相见之期会在何时?
他的手终于还是放开了,我的手腕上还留有被握的太紧而留下的红痕和灼痛感。这一瞬间的失落,就象身体被斩去了一部分,那种鲜明而巨大的惆怅感,让我觉得胸口闷痛喘不过气来。
伊莫顿从身后缓缓抱住我,他没有说话,但是这种无言的安慰和包容,让我觉得自己的软弱有了可以依靠的地方。
“别太难过了,我们会回来的啊。你也可以捎信给他,每年节祭我们也可以赶来看他。”
“我心里都明白,可我就是觉得心里难受……”我抹了一把泪,转过头去看。曼菲士和凯罗尔还站在岸边,正遥遥的望着我们的船走远。凯罗尔抬起手来挥动了两下,我也遥遥向她挥了一下手。月光如银,照得河上与岸上一片明光。
忽然不知道哪里夜鸟鸣啼,象水鸟也象夜枭,声音尖细的,一长一短接续响起,听的人觉得好像有只猫抓挠心,说不出的难受。我张望着四周,海岸边生满了纸莎草,高的可以没人,夜色里黑黝黝的,仿佛一道不能穿越的黑色迷障。
似乎在噩梦之中见过这样的影像。四面都是黑的,一片茫然中,令人辨不清方向。
人时常会这样,有种玄妙的无法解释的感觉。眼前的一切明明没有经历过,可是感觉却已经在某时某处,见过如此情景,那种昔影与眼下的一眼似乎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