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天夜里她喝醉酒之前,她总是在烦恼着这个,焦躁着那个,甚至为了接下去就要开始的16天六战的魔鬼赛程而感到焦虑不安。种种种种加在一起使得她的内心一下子变得无比纤细。而现在,只是一个晚上之后,她就开始在自己的心里大呼,昨天晚上我到底是发了什么病才会在这么些事上这也想不通那也想不明白的!
而现在,她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些毛病全都好了,也不再去想俱乐部董事会的态度,以及他们向自己所传达出的种种信息背后的含义。
可这种“痊愈”却完全是被吓出来的。
并且她也不是没有烦恼了,而是换了一件事去烦恼!发生了这样的事,她简直不知道自己下一次对阵皇家马德里的时候该怎么办。但是皇家马德里还可以明年再见,在今天早上打给了她电话的科维尔却是这几天就会再见了的。
是了,科维尔并不知道当时的她究竟处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形之中,并且科维尔也不知道从昨天夜里一直到今天早上在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她又是做了些什么。但那并不代表伊蕾能够忘记当她听到科维尔带着焦急情绪的声音时被全身赤。裸的丰塔斯盯着的感觉。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用“糟糕”这样的词去形容那一刻自己的感觉,但只要她试着去回想那个画面,她就会忍不住握紧拳头敲击自己面前的桌板,或者是右手很用力地捏住左手,而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但伊蕾还没想明白自己应该怎样才能调整好下次再见科维尔时的心情和态度,她就已经见到了对方。在毕尔巴鄂机场。
上午十点半,伊蕾在经历了一个小时的空中行程之后终于抵达距离圣塞巴斯蒂安最近的机场,毕尔巴鄂机场。而让伊蕾感到错愕的,是她在做出到达出口的时候所看到的不仅有先前跟她联络过并说了要来接她的杜历卡,那里还有撑着拐杖在人群中寻找她的科维尔。
当伊蕾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完全愣住了,并在看到对方望向自己的眼神和脸上带着的笑意时停住了脚步。看到伊蕾停住了脚步,拄着拐杖过来的科维尔居然还打算两根拐杖一撑一撑地朝自己这里靠近。
这让伊蕾担心坏了!她连忙向科维尔比出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而后加快脚步向他们走去。直到最后,她甚至都跑了起来。
“科维尔!你不是在家养伤吗?怎么也过来了?”
在伊蕾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科维尔还只来得及对伊蕾笑,旁边的杜历卡就抱怨了起来:“我得被这小子给烦死了!我跟他说了很多遍我们的伊蕾小姐可不是普通人不是普通人!我说伊蕾都能跟我一起跑遍东欧发掘球员了,她还能冲去科索沃,不通过俱乐部就把伊洛维奇那小子给搞定了!可他居然跟我说,好的,我们是不是该出发去接人了?喔我真是受够了,你不就晚回来一天吗!我们今天上午还不用训练!”
在杜历卡这么抱怨起来的时候,三人开始向着机场的出口走去。该说科维尔到底是他们三个之中的唯一一个现役职业球员,即便是在拄着拐杖只一条腿着地的情况下也能走得十分轻快。他似乎想和伊蕾说些什么,可还没开口,杜历卡就已经转头对着他恶狠狠地说道:“我们都说捷克语的这份交情已经被你用光了!用光了!”
对此,科维尔只是更靠近了伊蕾一些,并小声对她说道:“他不是认真的。”
当伊蕾看到科维尔靠近自己的,越看越觉得说不出的好看的脸庞时,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可随即,那头的杜历卡就又教训起了科维尔。这也让伊蕾松了一口气,并有了调整自己的时间。她努力把那些今天早些时候所发生的一幕幕全都从自己眼前压下去,而后她把注意力放到了科维尔的脚踝上。
它当然没有别打上石膏,只是被绑着几层纱布。在前一天的比赛结束之后,她就向留守的队医了解过了科维尔的恢复情况,但是现在,或许科维尔本人的感受会更为重要。
“你的脚踝,恢复得怎么样?队医说你恢复得不错,可能再过几天就能归队了。”
“它挺不错的。”跟随着伊蕾的视线,科维尔也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脚,并说道:“我觉得我现在就已经能跑了。还撑着拐杖,是为了保险起见。我听说,这次去圣彼得堡比赛,我们会提前2天出发?所以我们12月9号就得登上飞往那里的飞机了?那样我就更要小心一些了。因为我一定不能错过那场比赛。当然,更不能才上去几分钟就觉得自己得伤退了。”
在明白对方真的安全也真的没事之后,再次见面的科维尔再没有表现出他在今天早上的那通电话中所透露出的焦急情绪。他甚至都没有问伊蕾有关昨天晚上的事,而杜历卡也只是一路的抱怨,这终于让宿醉之后又神经紧张,感到怎么都不对劲的伊蕾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