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道房里冲了个澡,换了一套简单的职业小套装,招呼坐在堂屋里看书的秦宁。
“走了。”
今儿周日,秦宁下午要返校,晚上还有晚自习。
距离中考还有不到两个月,这小子可是下了苦功夫。
秦宁拎起书包,跟着秦鹿走出家门。
家门口听着一辆二手的面包车,车身好些地方都蹭掉了车漆,车头两边都有好多处细小的凹陷,这是秦宁为了采购方面,三四年前买回来了,花了不到一万块钱。
坐到驾驶座,秦鹿等儿子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离开。
从村子到城里,开车也就四十多分钟的距离。
把儿子送到一中,秦鹿开口道:“白天不用去店里了,你专心读书就行。”
秦宁站在驾驶座旁,道:“你一个人能忙得过来?”
“忙不过来我雇人。”秦鹿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递给他,“一个周的伙食费。”
秦宁看着两张大团结,“多了。”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吃点好的,补补身子。”摇上车窗,秦鹿按响了喇叭,调转车头离开了。
一中距离小饭馆不算远,走路却也需要二十分钟左右。
因此秦宁并没有在饭馆吃饭。
之前秦鹿舍不得花钱雇人,每天中午秦宁都会乘坐公交来店里帮忙,从读中学这两年多来,就没睡过一个午觉。
原主的某些行为的确很不好,对待父母和儿子也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可说到底,她的心肠不坏,甚至可以说是很孝顺了。
哪怕整日里累的跟狗似的,儿子的吃穿从不含糊,秦母的药也没耽误,二老的日子过得也相对不错。
二老知道闺女是刀子嘴豆腐心,对她的暴躁脾气,通常不会往心里去。
来到店里,打开门,里面一股子霉味扑面而来。
店里摆着十来张桌子,装修的也很普通,雪白的地面随处可见的油渍,地板砖都有些发黄。
桌子更是黏糊糊的,那种长期浸染下来的油渍,散发出来的味道别提多难闻了。
厨房里也干净不到哪里去,灶台被油渍覆盖了一层又一层,角落里摆放着量大槽子的碗筷,还没有刷的,啤酒瓶子东倒西歪,散布在角落里。
看到这一切,秦鹿的神经在疯狂的蹦迪,脑子几乎要炸了。
可是能怎么办,清理呗。
“老板娘,有啥菜?”两个男人走了进来。
秦鹿淡淡扫了一眼,“后天开业。”
俩人也没说什么,转身去别家了。
她穿戴好围裙,带上手套,拎着一桶水,开始打扫卫生。
从下午五点钟,一直忙碌到晚上九点半,等秦宁从外边进来,她才发现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而自己这边刚打扫好厨房。
秦宁进来看到洁净如新的厨房,微微一愣,随后被她塞了五十块钱,“去对面买俩菜回来,今晚家里不开火。”
初中的孩子有住校也有不住的,不过学校里的条件不咋地,秦宁的寝室里住着十二个人,六张上下铺,靠墙各两张,中间还摆放着两张。
过道里窄的很,进出都得侧身。
初一那年秦宁是住校的,寝室里冬天冷得要死,夏天热的要命。
那一年原主去给秦宁开家长会,看到寝室里的条件,秦宁干脆把饭馆二楼包厢全废了,弄出两间卧室,母子俩就住在二楼,她还给儿子的那间卧室做了隔音处理。
没人去说学校住宿条件不好,毕竟每年的住宿费只需要一百二十块钱。
这点钱,在现在能干什么,逛一趟超市都不够。
几乎算是白住了,还指望什么空调暖气?
而且一中是公立学校,想进入这所学校,靠的只有成绩。
纵然你出身再低,只要成绩好,就能进去。
一百二十块,对于那些家庭条件差的学生来说,几乎是救命稻草。
毕竟对很多住在村子里的孩子们来说,走读不现实,父母陪读的话,租房的费用都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秦鹿把垃圾打包好,扔进店门口的垃圾桶里,累的心脏都有些供血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