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那边可是盘踞着十几万大军,你就不怕他们联合起来讨伐你?”
韩镜摇头:“他们可没空,反王这段时间就准备攻城了,你觉得他们谁会赢?”
“他们想要攻占京都,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京都城卫和禁军以及世家府兵都不是个小数目,比起内斗,他们应该先讨伐你才是。”
宁凤章说到这里,不禁蹙眉,“难道是你这边的消息没有传到京都?”
“前几日应该就已经传到了,只是京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韩镜起身走到旁边的罗汉床前,招呼宁凤章过来手谈一局,“那边一时半会闹不完,最开始争一争说不定还有机会,现在宰相掌管朝政,没有皇帝照样也转了几个月,他怎么可能会着急推个皇帝压在自己头上。”
“你的意思是,他会谋朝篡位?”宁凤章在对面盘膝坐下,顺便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
“也只能想想了,真要谋朝篡位,不需要皇子动手,其他几大世家都能把他给按死。”
韩镜笑的破有深意,“他们心里都清楚世家的危害,一旦宰相登基,其余世家必定会被他给整死,那些人可都是老狐狸,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京都的消息,你是如何知道的?”宁凤章率先落子,“你在京都有人?”
韩镜敛眉,眼神平淡的看着棋盘,“你觉得我为何会信任你?”
“为何?”宁凤章也好奇。
造反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敢写信告诉自己。
宁家好歹是朝廷钦封的河西郡王,只要大盛朝廷还在,河西郡王就是世袭的爵位。
之前两人是异父异母的兄弟,现在一个是反贼,一个是大盛侯爵,完完全全的对立面,他居然还写信告知自己。
“早点做选择,别耗死在大盛这腐尸的身上。”
宁凤章对朝廷没什么看法,他从出生到现在,一次都没有去过京都。
作为有爵位的“藩王”,他是不能够私离属地的,所以要说对朝廷多忠心,难免有些假。
若是旁人断大盛的国运,他或许会出一份力。
可现在戳大盛脊梁骨的是韩镜,这难免让他进退两难。
“我不怕死。”郡王府只有他一个主子,生生死死的,似乎也不那么重要,“可你万一失败,有可能牵连到陈家。”
韩镜“咔哒”落下一子,“不会失败的。”
“当真?”
“当真!”
两人之后转变了话题,却也明白了各自的心意。
宁凤章在这边住了两日,被韩镜塞了一些点心,赶去桂云县。
“代我回家看看我娘,最近肃州府这边事情比较多,我得深秋才能回去。”
“行吧。”宁凤章自然没意见,届时正好可以从秦家走水路回家。
一路上,三人快马加鞭赶到桂云县,因天色已晚,三人当夜宿在县中客栈。
“王爷,您真的要跟韩公子谋反?”
宁林和宁森是他的左膀右臂,两人是在宁凤章刚出生时被她生母放在身边的。
宁林不希望郡王爷跟着韩公子一起造反,毕竟做个郡王有何不好。
当然他不敢说,这毕竟是郡王爷自己的人生。
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郡王爷的安危。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宁凤章叹息道:“京都已经乱了,先皇驾崩后没有指定继承人……”
他话语停顿片刻,“或许是写了传位昭书,却被人给藏起来了。”
宁森挑眉,“藏起来?王爷,那可是传位昭书,谁敢藏?”
“是啊,那可是传位昭书。”宁凤章轻笑,觉得自己想多了,“不早了,你们各自去休息吧。”
“是,属下告退。”
他有一点没说。
做个被禁锢在一方的郡王,真的很没意思。
他倒是希望韩镜能成功,那样就算不做郡王,平府里的钱财,也足够他潇洒一生了。
到了那时,希望老师还在世,到时候他依旧能跟着老师读书。
第二日,宁凤章趁着午膳时分,抵达秦府。
现在的饭桌上,桑九和素娘带着孩子在自己房内用膳,再加上韩镜和沈颂留在肃州府,饭桌上只剩下胡言和婉娘两人。
进入多了个宁凤章,倒是热闹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