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两盏烛灯映亮书桌。
胡言立于对面,道:“夫人,那位是公子差我去荆州府请回来的先生。”
“先生啊。”秦鹿头未抬,手里捏着一枚木尺,时不时的落于纸上,“具体点。”
“祖籍越州,几年前沈家二老遭人诬陷,双双下狱,家产也被抄没。沈公子便被其舅父接到荆州居住,之后可能和舅家发生了什么,我去到荆州的时候,沈公子住在客栈。”
秦鹿停下笔,转身看着窗外漫天星子。
“胡言。”
“夫人有何吩咐?”
“你想要什么?”秦鹿问道。
胡言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夫人信我?”
“嗯!”秦鹿回答的简单明了。
“十年约满,希望夫人能给我加薪。”胡言一脸轻松的说了出来。
秦鹿这边愣了一会儿,随即笑出声来,“行,每月给你涨到二十两。”
“如此,我便满足了。”
见她继续低头忙碌,胡言放轻手脚离开,帮她闭合房门。
出来后,看到对面公子的房内还亮着灯,走上前敲开了门。
书房内,韩镜正在喝沈颂下棋,走上前看着棋局,两人你来我往,势均力敌。
韩镜将一枚白子落于棋盘上,问道:“娘寻你何事?”
“夫人问我想要什么。”胡言也没瞒着。
有些事,他和公子只需意会。
“你怎么回答的?”
胡言笑道:“我告诉夫人,等契约结束后,可否加薪。夫人应了,从原本的一两,涨到二十两。”
韩镜勾起唇角,笑道:“原本你的月例是三两。”
“……”胡言沉默片刻,“公子,那倒是能否涨到三十两?”
“应该不止。”韩镜看到自己被吃掉两子,道:“不意外,按照你的能力,大概每月可以达到六十两。”
胡言殷勤的帮他们二人到了茶,“那我的日子可就要舒服很多了。”
“你儿女读书的钱,肯定足够,但是日后家里没了婉娘做饭,经常下馆子,恐会紧张些。”
沈颂再次吃掉韩镜的一子,笑道:“我见那婉姑娘相貌不俗,与胡管家可谓天作之合,娶回家岂不更好。”
话音落,身边的两人都愣了。
好一会儿,胡言幽幽说道:“不可能,我与婉娘绝无可能。”
“这是为何?”沈颂好奇。
韩镜将婉娘的事和他简单说了两句,沈颂明白过来,“难怪。”
这是生怕日后哪里惹到了婉娘,不知不觉的被杀死。
“沈公子加冠了吗?”胡言问道。
沈颂笑道:“自然,少徽便是我的字,祖父取的。”
胡言这边沉寂下来。
他还未加冠,可惜父母不在了,那自己的字,该怎么办呢?
话说,自己连真实姓名都没告知夫人,更别说字了。
不如胡言便作为自己的字吧,反正众人也都叫习惯了。
府里多出了一位气质雅正,相貌清俊的男子,成了一道风景线。
府里好些婆子每次见到他,都会嘻嘻哈哈的笑着打招呼。
当然,因为家中姑娘不多,仅有的几个都被婉娘带在身边传授厨艺,只要沈颂不外出,总能得到清净。
府中有从后山摘来的茶叶,还有味道超绝的膳食,更有秦鹿整理出来的各种书籍,给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桑九和素娘的大婚,也依约而来。
因在自己家中,倒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但是秦鹿却力求热闹。
提前几日,胡言就带人去县城采购了,婉娘更是帮着把桑九的屋子清扫装饰。
本身条件有限,普通人嫁娶可不允许你凤冠霞帔的,在自己家中,秦鹿让府里手巧的婆子,给她做了好几套被褥。
天色微亮,素娘沐浴过后,端正的坐在铜镜前。
古代的铜镜照人还是很清晰的,可谓毫发毕现。
不过铜镜放置在空气中,经过一段时间会氧化,所以需要定期的打磨才行。
现代人之所以认为铜镜看不清人,多是氧化了。
秦鹿从外边进来,穿着单衣的素娘赶忙起身见礼。
“夫人怎么来了?”
秦鹿把人按到绣凳上,笑道:“我来给你上妆。”
大盛朝的新娘妆容真的很难看,不知为何,两颊特别的红,尤似猴屁股。
可能是为了喜庆?
以五彩线帮她绞面,正值妙龄,那张小脸白里透红,肤质极好。
没有环境污染,吃的也都是纯天然的食材,早睡早起,能糟蹋到哪里去。
“这套是我做的,送你的。”打开妆奁,里面放着好些个瓶瓶罐罐。
帮她修了眉毛,以眉笔细细的描绘眉形,柳叶眉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这种眉形兴盛于唐朝,这个时间点也是很流行的眉形。
趁着上妆的时候,秦璐一一将妆奁里的各种物件说与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