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药童情绪很低落,“师兄,他是被亲娘带着跳河了。”
被唤作师兄的男人愣住,稍稍有些惊讶,“染病了?”
小药童摇头,“没有,早上还来帮他娘取药呢,可能是他爹没了,他娘现在也染了瘟疫,死了只剩下小豆子一个人,孤零零的不忍心。我之前听小豆子提起过,他祖父母都不在了,他娘是当年逃难来到华阳县的,娘家早已寻不到。”
越说越难受,他做药童的时间不久,还没练就出一副看透生离死别的大心脏。
“一点活路都没给小豆子留下,真是枉为人母。”
师兄宽慰道:“孤儿在这世上本就难熬,但凡能有条活路,身为人母怎么会做出杀子这等事。”
“可以让他来咱们杏林堂做药童啊?”小药童嘟囔着。
师兄这边笑了,“连你都是塞了银子才被师父收下的,你指望一个孤儿能做什么?咱们华阳县目前有三家医馆,平日里营生如何你还不知?收下他,日后就多一个吃白饭的,你当咱们医馆是善堂?”
小药童知道师兄说的在理,可心里就是不舒服。
每一个人死去,都是一个家庭的崩溃。
“娘,江里有人。”
韩镜写完一副大字,起身站在后窗抻了个懒腰,一眼看到江面上漂浮着一个人。
他跑到母亲房中,让秦鹿和他一起看出去。
秦鹿的眼神比儿子的要好,只一眼就发现是个体量不大的孩子。
因江水的流速比较快,说话的功夫,那孩子就飘出去十几米远,且对方的力道越来越弱。
宽袖一扬,却见一条水柱从江中跃起,犹如一条银色巨龙,卷着孩子向这边飞来。
韩镜见状脸色大变,一把攥住母亲的手腕,想要将人拉回来。
那水柱似是有灵性一般,托举着孩子送到站在窗口的秦鹿面前,等秦鹿抓住那个孩子,水柱瞬间散开,哗啦啦的落入江中。
顾不得其他,秦鹿按住孩子的手腕,好一会儿才松了口气。
“没有染病,韩镜去准备热水和衣服。”
“好!”韩镜转身离开,脑子里却为刚才的那一幕而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