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垂花门,莫沅泽正笑嘻嘻地在那里和他家养的狸奴在顽闹,结果那只小狸奴从莫沅泽的怀里跳了下来,一下子朝着垂花门奔,直直地朝莫惊春撞了过去。
这本该是有惊无险的小事。
毕竟这只是一只可可爱爱的小狸奴。
可是莫惊春却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猛地避开,那下意识闪避的模样,仿佛那不是狸奴,而是一只凶残的怪物。
即便是莫沅泽,也被莫惊春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
莫惊春闭了闭眼,只觉得那个猜测越来越沉重。他哑着声音说道:“沅泽,带着你的小宠先回屋里去,我有话要和大嫂说。”
莫沅泽看得出来莫惊春的脸色不太好,立刻点了点头,在经过他的时候,还低声问道:“小叔,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莫惊春虚弱地说道:“没有不舒服,只是有点急事,沅泽莫怕。”
莫沅泽一下子就精神抖擞。
他的岁数还小些,看不透莫惊春微笑底下的惨白,立刻高高兴兴地抱着小小狸奴出了门,等到他们离开的时候,莫惊春的脸色才突地沉了下来,然后转身朝着内屋走去。
徐素梅在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正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从屋外进来的莫惊春,淡笑着说道:“这可真是稀奇,子卿不是一直以为,没什么事情不可以让沅泽知道吗?”
莫惊春无奈地说道:“有些事情可以,但是有些事情却是不成。”
他踱着步,在边上的座椅坐了下来,看着便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徐素梅:“你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这可是憋了许久。”
莫惊春无奈地笑了笑:“确实是什么都瞒不过大嫂。这却是一桩好事。”他将莫广生的事情来龙去脉,全数都告诉了徐素梅,然后低声解释,“之所以,没有立刻告诉大嫂,是因着那时候袁鹤鸣和陛下才刚刚提起此事,我心中生怕没有确凿的证据,便想着稳妥些时,再与你说。”
只是没想到后来户部的事情是那么忙碌,已经让莫惊春有些无暇他顾。
但莫广生还活着这件事情,莫惊春心中其实比谁还高兴。
徐素梅听到莫惊春的话,有些怔然。
她沉默了半晌,轻轻笑了笑,垂下的眉眼,眼角微红,“这确实是好事一桩。”她听得出来莫惊春话里的愧疚,但是她也不觉得莫惊春需要愧疚,他想要确认后再告知她,也不过是生怕徐素梅空欢喜一场。
徐素梅强行忍住了眼底的湿意,摇着头说道:“这样很好,他不是一直都希望保家卫国吗?就让他继续做下去罢了。”
莫惊春敛眉,眼见这时候气氛凝滞,倒是不好说什么。
等到徐素梅收敛心神,莫惊春这才打算起身告辞。但是在离开前,他踌躇了片刻,还是轻声问了一句话,“大嫂,您之前所说,如果地坤怀孕的话,那信香会发生变化,那……是怎样一种感觉?”
莫惊春在家里的时候,身上的气息是放松的。
那些许泄露出来的淡淡信香,如果当真有改变的话,和他同在一个屋子内的徐素梅不会毫无所觉。
徐素梅见莫惊春问起这个问题,倒也没什么疑窦。
待莫惊春听得一脑门官司回去的时候,他头疼地说道:“仁春堂开了吗?”
他知道前些日子,秦大夫被放了回来。
跟在莫惊春身后的墨痕说道:“郎君,昨日仁春堂已经开了,秦大夫也派了药童过来解释。”
莫惊春神色平静地说道:“去请秦大夫过来罢。”
墨痕欠身,悄然去了。
莫惊春舒了口气,揉着眉心,回到屋内换了衣服,又吃了点清淡的东西垫垫肚子,等到秦大夫过来的时候,莫惊春正若有所思地揉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