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蔓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她竟然打了祁弋。
那一巴掌到底用了多少力她已不记得了,只知道掌心直到现在仍然火辣辣地疼,而祁弋脸上是一个清晰的掌印。
她抬头看了一眼,原以为他会生气,可那张脸却很平静,眼眸中带着一丝哀伤,愣愣盯着她。
顾蔓瞬间便后悔不已,她既已是他的王妃,那这般亲近便是早晚之事,她在矫情什么?
可是,与祁弋亲近时,她脑子里总是会冒出另一个人,一些奇怪的话,好像很熟悉,又很陌生,像很近,又远的如梦似幻。
她怯怯地伸手摸着祁弋红肿的脸,弱弱道:“对不起,我……”
祁弋一把抓住她的手,定定看了她半晌,突然笑道:“该道歉的是我!我不该强迫你!”
此刻,他心里已是懊悔不已。他不是一个急色的人,此前他有多次机会将顾蔓占有,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她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夜他这样冲动。
难道是今日顾蔓听到沈清河这个名字时的反应。
他在怕什么?怕她想起沈清河,所以迫不及待地想将她占为己有?
可即便这样又如何,血玲珑蛊毒尽了,她便能恢复记忆,到时,她还会对他笑吗?还会亲昵地叫他“阿弋”吗?
他理了理顾蔓凌乱的发丝,抓过一旁的皮裘锦袍穿上,柔声道:“你睡吧!我走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出了帐。
火盆里的炭还在噼里啪啦地燃着,整个帐内似乎因为祁弋的离开又重新冷起来。
顾蔓缩了缩身子,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做的有点过分,伤了祁弋的心。
她还记得她刚醒来时,祁弋眼中闪动的泪花,那样喜极而泣。他用自己的血救了她的命,只因为她是他最爱的女人。
顾蔓叹口气,看着那在黑暗里发着红光的炭火发呆。
祁弋回到牙帐内,想到顾蔓方才看他的眼神,惊恐,害怕,无助。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不堪的人,才会让她这样抗拒。
他从枕下拿出那个绣着“清蔓”的荷包,两只画眉依偎在枝头。那个“清”定是沈清河无疑,那个“蔓”……
原来,她的真名叫顾蔓。可他直到今日才从那个槐安口中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