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国公整整衣冠,先派人去湖心小院,打听妻子还未醒,干脆回书房去了,半句也不愿意跟那个只识清风明月的儿子说话。
闻人羽回到院中,睡是睡不着了,纵身一跃,跃到屋顶,从这里能看见整个国公府。
他以紫微宫为家,可心底却依旧对穆国公府存着两分温情,到此时已然褪尽,坐在屋檐上发怔。
谢玄听见动静,推窗看见闻人羽坐在屋顶上,想了想抱上一坛子酒,跳上去坐在他身边:“喝一口罢。”
反正都破戒了,喝多喝少都是破戒。
闻人羽接过酒坛便往嘴里直灌,头回喝呛得直流泪,这回便不呛了,觉得辣得痛快,他问谢玄道:“若是你遇上这事,如何?”
谢玄抢过坛子,也灌上两口:“我不知道,我没有娘。”
他见过有娘的人,村中那些孩子,笑他和小小是野孩子,被他的拳头揍怕了,谢玄嘴上虽不说,可难免羡慕。
他低头想了想,说道:“要是我有娘,我娘还被人害了,我管他是谁,非得叫他们偿命不可。”
闻人羽看他一眼,先点头后摇头,将剩下的半坛子酒都灌进肚内。
他喝得醉了,手上一松,酒坛滚落,跌到地上,摔了粉碎。
大夫人一醒,穆国公便来了,三人在屋中不知说些什么。
谢玄坐在院中的树杆上,想通过窗户看看里面如何,既喝了酒,那就是朋友了,朋友的事儿不能不管。
“你说,这事儿怎么了?”谢玄一边偷看,一边问小小。
小小坐在树上,抬头看着师兄悬在半空的脚丫子,看他鞋底都磨破了,想着要替他再纳一双鞋子。
“不知道。”她一面说,一面低下头。
穆国公眉间眉间黑云凝聚,命火陡然黯淡,就要倒大霉了。
三人在屋中说了总有半个时辰,只听见大夫人暗泣两声,闻人羽对着母亲也不心软,气得穆国公浑身发抖:“你这孽子!”
“国公爷要么自己送官,要么就由我报官,你看着办罢。”说着将母亲背起,快步出了院门。
穆国公跟在他身后,想将他拦住,谢玄坐树上跃下,挡住了他的路:“这位大人,你这胆子可真大。”
谢玄晃晃脑袋,一脸不恭,连国公爷也不愿意称呼一句,吊儿郎当对着穆国公咧咧嘴。
若非小小谢玄是玉虚真人的徒弟,穆国公已经让兵丁把这二人押下去,投入监牢。
可他要是真的这么做,这事被玉虚真人知道,还不知要闹出什么动静来,是以忍气吞声,想赶紧把这两尊瘟神给送走,假装看不见谢玄对他不恭敬。
谢玄最厌人道貌岸然,干脆抱着胳膊,一条腿都抖起来。
穆国公果然气得脸面涨红,伸出手来:“请……”
谢玄一把按住他的手:“不必你请,我们自己会走,我这是夸你,你那个小儿子如今不过想要世子之位,他哪一日想要国公之位呢?”
谢玄大有深意的说完,大步离开了国公府,走到门外还转过身来,对僵立在那儿的穆国公挑挑眉头。
豺狼虎豹困之犹不能心安,何况日日养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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