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秦的享受了三十年本不属于他的财富,接财运的时候他高兴,遭报应的时候他想逃也逃不掉。
禇芸飘进秦家,她鬼眼一扫,瞧见个娇媚女子走在廊下,身后两个丫头,一个提灯一个提着食盒。
“九姨太,老爷说了不让人打扰他,咱们别去了吧。”
九姨太哼笑一声:“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她们不敢,我敢。”
说着掏出小镜,照了照脸上的妆容,看了看新烫的头发,对着镜子妖娆一笑。
倏地一阵阴风吹掉了灯笼,小丫头们匆匆忙忙再点起来的时候,就见九姨太一动不动站前面,她们觉得古怪,叫了一声:“九姨太?”
“还不快走。”依旧是戏腔。
小丫头松了口气,提着灯笼送九姨太到正房门前,提灯笼的那个丫头,越走越慢,最后紧紧拉着另一个丫头的袖子。
“你们走吧,我自己进去。”
一听九姨太这么说,小丫头把食盒放下,她还想说什么,被提灯笼的丫头拉着快步走出去。
走过一道长廊,提灯的那个才道:“九姨太……没有影子……”
不论她的灯笼往哪边照,九姨太都没影子!
“九姨太”听见了,但她放过两个小丫环,伸出手,敲敲门。
秦老爷一把拉开门,他从来最宠爱这个新来的姨太太,可今天却暴怒:“你来干什么!这也是你来的地方!”
“九姨太”眼睛一抬,看见秦老爷身后墙上挂了一幅画像,画中美人娴静文雅,微低着头,手上捻着一朵兰花。
秦老爷就见门前的女人眉心微蹙,捻花在手,婉转轻叹:“你不记得我了。”
“你……你是兰萱。”
“九姨太”笑了,她皮相妖娇,端庄一笑,更添风致,秦老爷胸膛起伏:“真是你,兰萱。”
“九姨太”微微点头:“你听。”
院中小戏台传来鼓板声,大锣小锣堂鼓一齐响,秦老爷茫然抬头:“谁,谁这个点儿还唱武场。”
“九姨太”冲他吹了口气,秦老爷眼前一花,人就到了戏台前,台上小猴子连着翻筋斗。
“你看那个,翻的多好。”
秦老爷顺着九姨太纤纤玉指看出去,台上两只小猴子背靠背叠在一起,却比小猴翻得还更快。
“那是我们的儿子。”
台上小猴连翻到他跟前,在他面前翻圈,一个头跟另一个头说话,一起叫他“爹”。
秦老爷大叫一声回过神来,他猛跑出去,禇芸显出本相,把九姨太的身体一扔,飞扑过去,两只鬼爪伸手,遮住秦老爷的眼睛。
秦老爷原地狂奔,禇芸玩了一会儿鬼遮眼,又把手抽回,嘻嘻一笑。
秦老爷满身是汗,还跑在原地,他想起青阳仙师给他的佛珠,一把将手上的珠子扔了出去,颗颗佛珠大放金光。
禇芸急急一退,黑雾裹住全身,那些珠子却没打在她身上,被什么东西隔挡着弹了出去。
秦老爷大着胆子回头一望,就见院中站满了“人”,那些“人”青白着脸色看向他,有被关在阴阳界中无法投胎的鬼,有被献祭了血肉的怨鬼。
他们魂归地府,又一起来讨债了。
白准看的正兴味,被霍震烨一把抱了起来。
“干什么?”
“洗澡啊。”新浴桶洗得干干净,里面倒了大半盆水,霍震烨轻笑一声,“刚刚问你洗不洗澡,你不是点头了吗?”
白准光顾着看戏,随口就答应了。
“不洗。”
“不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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