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翻眼昏了过去,他从床上滚下来,头撞到床脚“咚”一声巨响。
声音传到堂屋,柳二听见赶了过来,一开门就看见哥哥滚在地上:“哥!你怎么了哥?”
韩珠手执油灯进来,看见柳大倒在地上,先问:“怎么了?”
柳二将柳大翻过来,就见柳大颈间赫然两只鬼爪印,指节根根分明,地上还有道道刮痕迹,一直从床底延伸到窗台。
韩珠盯住掌印,似乎是吓住了,柳二掐住兄长的人中,把柳大掐醒。
“哥,你怎么样?”
柳大恍惚间还一通乱抓,他喉咙口呜呜出声,已然说不出话来。
那两只手蛇一样滑软无骨,冷冰冰缠在他的脖子上,好像到此刻还没放开。
他伸出手来,对弟弟比了个七,柳二一怔:“哥,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见七爷?”韩珠说出他的心思,“天都这么晚了,咱们白天再去找七爷。”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轻拍柳大的背,软掌一触摸,让柳大想起刚才的情形,他浑身一颤,本能避开。
韩珠也不生气:“师弟别怕,明日一早咱们去找七爷。”
柳大躺在床上,他扯着弟弟的胳膊,到这时候才后悔了,喉咙口呜呜咽咽,可再没有人听懂他说什么。
纸无常拘走金丹桂,回到白准坛前,手上锁链不见了,金丹桂已经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霍震烨抬头一看,从这天井正能看见城隍庙大殿的檐翘。
白准再次点香,恭恭敬敬送走神官。
这支香一点,无常便灵气消散,又变回纸人的模样,白准取出黑布,将无常眼睛遮住。
“不遮会怎么样?”霍震烨问。
白准没有答他,又露出懒骨头的样子,这一次太耗精神了。
霍震烨就这么看着,等白准做完这些,他才问:“这事就了结了?”
“不然呢?”
“那杀金丹桂的凶手呢?”
“不归我管。”白准请动无常,十分精力去掉八分,纸无常一回来,他力气就散了,说话懒洋洋,眼皮一耷就要睡去。
霍震烨看白准雪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他走上前去。
白准还以为他要说什么,谁知霍震烨弯腰将他一把抱了起来,还往身上拢了拢。
白准没想到他这样大胆,心头怒火刚起,满屋纸人便“飒飒”振响,霍震烨听见声音,在他耳边说:“我送你去睡。”
说着走到内室,把白准放到床上。
霍震烨腰背有力,臂弯将白准一托,自然比纸仆抬他要舒服。
白准突然想起了什么,怒意渐平,很久以前,这人也是这样,他那会儿自己也只有桌沿高,偏偏就要逞英雄。
从堂前到后屋,只有短短几步路,霍震烨走得极稳,从他的角度看去,白准低垂着脸,只能看见一点鼻尖,和一瓣淡白的唇。
一个人怎么能这样轻。
霍震烨替白准盖上被子,大咧咧往床边一坐,问白准:“你怎么这么轻啊?”
霍七少第二次被扔出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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