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事你下去准备妥当便好,不必询问本宫的意见。”他抿了抿红唇,回了乾清宫中,换了身素雅的衣物,徐沉目光撇到风屏上映出来的纤细人影,心中微动。
雪白修长的双腿隐约可见,钟延玉未曾想徐沉还在内室候着,皱起眉头,“徐公公不必整日伴在本宫身边伺候,内务府这么多事情,都等着徐公公处理呢。”
徐沉闻言,眼神暗淡了几分,随后应声退下了,只是眼底颇有不甘。
西北捷报频频传入京城,都是胜利的消息,钟楚荀和钟延清也去回军队上了战场,这皇城当中只剩下钟延玉一个主事的,日夜忙碌在政务之间,虽战场不能上,但后续的军费开销和粮草却源源不断地送去西北。
西夏、匈奴、鲜卑撕毁和约,暗中助力亲顺王,也不知晓亲顺王许了他们什么好处,如今大颂正是内忧外患之时,钟延玉大幅度削减后宫开支,又挪用了景孤寒一部分的私人库房,招兵买马,他自己也弄得有些心力憔悴。
安太妃知道眼下征战,又有些担心景孤寒的情况,只是她毕竟身处皇宫,手伸不长,总是力不从心,幸好钟府两父子也出西北征战了,他们经验丰富,定能大胜。
捷报频频,一双玉白色的手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封。
看到父兄传递回来的信件,钟延玉一颗提起的心也放了下来,信中提到了景孤寒,看到信上所说他率领的十万军队与亲顺王的大军厮杀,现在僵持在北都古城之时,他有些担忧,心情难以平静。
“公子,您难不成在担忧陛下?”琉青一边给他梳发,一边低声问道。
她隐隐觉得这几日公子变了许多,虽然嘴上没说些什么,但陛下走后,公子走神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偶尔还回去养心殿看看。
公子真能放下陛下吗?
她一个婢女不好多说什么,但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恐怕是断不清了——
“他是帝王,我自然担忧。”
钟延玉不想承认自己的余情未了,可上辈子、这辈子,加起来也快小几十年的情谊,他的情绪怎么会半点没有波动?
琉青叹了一口气,“公子这句话,真的能自欺欺人吗?别的不说,奴婢听闻公子还向老爷和大少爷求情了,为的还是陛下。”
她也看不清自家的公子了,若是恨一个人,便恨得彻彻底底,为何还非要留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