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下官……冤枉……”许沉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身体抖得跟个筛子似的。
“还不认错?!”景孤寒拿起旁侧的账册砸了下去,狠狠摔在许沉的脑袋上。
“那你好好跟本官解释,账册上朝廷拨款用以救济的一百万白银都去了哪里?!”
他的语气夹带着浓浓的怒火,今日前去城外查看,哪知道外面均是饿殍遍地。
一千多的流民,只能席地幕天,淋着雨,甚至乱葬岗处都有不少流民尸体。
他深入打探,原本前年的赈灾银子不仅没有,这些流民很多被地方长官拉去做了苦力,没有银钱不说,还吃不饱饭。
周边流民差点形成了一股起义势力,而他带人前来许府之时,这人却还在歌舞升平!
许沉看着这一件件的证据和百姓血书,脸色惨白,知道自己死期临头了,哆哆嗦嗦,说不出来一句话。
“证据确凿,将许沉拖入监牢,来日问斩!”景孤寒惊木一拍,威严而冷肃!
“监察大人饶命!下官不是有意的,求监察大人饶了我吧!”
许沉磕头如捣蒜,却被衙兵无情地拉了下去,堵住了嘴。
江南御史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敢说话,目光触及到景孤寒的铁质面具上,心想着自己这次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景孤寒撇了一眼左边的江南御史,他做这番姿态就是杀鸡狗猴看,且看这人的觉悟。
“御史看看怎么处理这案子?”他幽幽地吐出一句话,眼眸沉了沉,目光直直地落在徐涛的身上。
中年男人立即跪了下来,“许沉贪了朝廷这么多赈灾银两,致使百姓死伤上千,其罪当诛,当抄家,将其非法所得用以赈济灾民,安抚人心。”
“至于下官……下官管教不利,未曾发现扬州异况,据大颂律令,当……当罚俸一年,杖五十。”
景孤寒冷哼一声,“你倒还算识相,参与此次贪污者举家流放,这事由你全权处理,若是本官发现半点不公,唯你是问!”
江南御史身体颤抖,立即说道:“下官定当公平公正,绝无半点私心!”
景孤寒甩袖离开,留了个人在这盯着他。
许林天今日回家之时,莫名其妙被人套了麻袋,拉进小巷子里面毒打,等好不容易醒来回家之时,还没有坐稳,随后一众昔日衙兵将许府上下压制,拉着他进了监狱。
“父亲,到底怎么回事?”许林天扯下了口中抹布,呸了几句,看到了一旁蓬头垢面的许沉。
许沉面如死灰,不做答复,倒是看守的狱卒冷笑一声。
“衙兵抄家,从许府抄出了近千万家产白银,许大人真当是好本事,每年朝廷的拨款都千方百计的扣下来,还在商户上私加税费。”
“抄家……”许林天浑身冰冷,父亲做的事情被发现了……
夜幕降临,天色沉沉。
景孤寒看到房间内正热的饭菜和桌前等他的少年,心中慰藉,快步走了回去。
钟延玉却看着手上的信封,感觉寒风刺骨,撕扯着他的心。
听到动静,他立即将信件藏了起来。
“延玉,怎么还等我回来?”景孤寒笑了笑,那双黑眸亮晶晶地看着他。
钟延玉抿了抿红唇,“一个人吃着也无聊,顺便等你罢了。”
他看着景孤寒如今的面孔,只觉得分外恶心。
这些天的温馨和平静被撕下了面具,他的浑身冰冷,景孤寒真是好一番算计。
下江南要他陪同,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