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提醒我?”钟延玉懊恼地扶额,怪不得他方才就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平日里乾清宫铺设软毛地毯,除了去前厅会客,他基本不穿鞋子,也在殿内也悠然自在。
景孤寒轻笑一声,“还是我抱你过去吧,再找会儿鞋子,耽误的时间太多了。”
今早起得晚了,午膳甚至只能在马车上用。
闻言,钟延玉怀疑地盯着景孤寒,心想着对方是不是故意的?
男人粗粝的手指给他系紧了衣带,在他的红唇上落下一吻。
风雪中,钟延玉蜷缩在宽阔的臂膀里,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从天空掉落,只天地间的那抹黑色格外显眼。
禁军首领许平业眯起来眼睛,攥紧了手中刀刃。
“这陛下会不会对皇后娘娘太过宠爱了?”旁侧另一将士目睹全过程后问道。
男人举止间的小心和呵护,已经超过了君王的尺度,历史上帝王过于重情并非好事,毁掉一个国家的不只是昏君,还有红颜祸水之乱。
许平业抿了抿薄唇,那张中年沧桑面孔露出一抹深思,“还是希望陛下不像先帝一样……”
几人目送着马车离开,而此时的江心月方才得知消息,两个人竟然撇下了后宫妃嫔,前去了普陀寺中!
她辛辛苦苦地留下来打理后宫,钟延玉却能够和皇帝在一块,怪不得钟延玉不急着将中宫之权夺回去!
“娘娘,徐公公的人来催您了,问问您将宫规抄好了没有?”
一个进来的小宫女瑟瑟发抖,隔着几米远行礼,都能够察觉到江心月的怒火,她更不敢说话了。
“陛下不是出去了吗?!徐沉就是个奴才!你们不会打发他离开吗?!”江心月闻言,将一个茶盏狠狠摔在宫女头上,顿时宫女额头一抹鲜血流下。
“娘娘饶命!奴婢找了娘娘身体不适的借口,但那位太监公公说,若娘娘不及时将所抄宫规交上去,陛下吩咐了则晚交一日便要再写三遍……”
宫女捂着受伤的额头,身体发抖,脑袋都快要低到地面去了。
宫中奴婢皆以为江心月温柔体贴,实际上只有她们这些贴身的宫女才知晓对方的暴躁冷血。
前几日江心月还摔了个花瓶在初绣脑袋上,那个婢女直接当场去世,江心月对外宣称不过是宫女打扫时不小心碰到了花瓶,砸在脑袋上。
只有她们这些内侍知道真相——
此时江心月还在气头上,闻言,差点要把帕子拧碎,“那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模仿本宫的笔迹抄写宫规?!”
“宫中奴婢愚钝,这模仿的笔迹不太相像……”宫女闻言,更加欲哭无泪了。
“一群废物!”江心月眉头紧紧一皱,咬了咬牙,“把笔墨纸砚拿过来,手脚麻利些!”?
第八十章 他永远不会放下痴念和妄想,延玉也不能逃离他的身边
春日乍暖,冬雪消融了不少,而且他们是下江南,南方鲜少有雪,多是云雨天气,但倒是比北方湿冷。
马车外表看着质朴无华,但内里自有乾坤,琉璃天顶,宽敞明亮,还燃烧有暖炉,铺设厚厚的兽皮地毯。
他们后面还跟着两个马车,一辆是装运行李,一辆是侍卫和暗卫休息的地方。
钟延玉掀开车帘,往外看去,他们走的是官道,地面湿滑,马车速度尚可,已经出了京郊,远山雾气朦胧,青山翠松映入眼帘。
“延玉,别看了,风吹进来,你待会儿该着凉了。”景孤寒给他披上衣服,目光落在少年身上,眼见他眸中的向往,不由得顺着视线望去。
是一只翱翔在天空中的飞鹰——
他心尖微微刺痛,明明钟延玉没有说什么,偏生他的心里面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