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躲躲藏藏也不是办法,他不清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景孤寒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查到别庄?
知道这件事情的没有几个人,父兄不可能泄露,琉青跟在他身边,萨斯远在吐蕃,林都……
难不成是林都……他那边出了事情?
钟延玉惴惴不安,可如今他能求助谁呢?钟府和林府都不能去,景孤寒一定派了人把守,他上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他蹙眉深思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一个可求之人,“琉青,你乔装打扮好,随我去一趟京雅书院。”
“公子,如今外面乱得很,你怎么还要出去?”琉青劝阻道,“不如奴婢去便好。”
钟延玉抿了抿红唇,“此处呆不了多久的,景孤寒聪慧狡诈,我能想到的地方,他必然也能想到。”
花楼是娼.妓聚集之地,景孤寒虽一时之间未曾联想到,但过几日,他们就没有这般好运气了。
钟延玉换了身黑色衣袍,戴上铁质面具,又披上斗笠遮掩身形。
“我们从后院出去。”
两人匆匆离开,一路有惊无险地来到京雅书院的大门前。
琉青看着清雅的书院,倒是比街上的守卫松些,“公子莫不是想躲在书院里面?”
可这京雅书院堪称是京城之中,除国子监外最好的学府了,寻常百姓家若非有天才子女,都不得入内耕读诗书,天下渊博学子云集此处,连仆役也是熟读诗书,做事本分,家世清白之人。
他们又没有请柬,如何进去?
书院大门敞开,来往只有几个学子,如今正是午休之时,鲜少进出。
钟延玉直接走了上去,来到了书院门口端坐的管事面前。
“不知这位,是有请柬吗?”管事起身问道。
钟延玉递给了他一块玉佩,“我是来书院找墨渊先生的,请柬在路上弄丢了,只剩下墨渊先生给的信物,能否劳烦阁下前去禀报一声?”
管事看着人全身包裹得严实,但少年语气恭敬,态度诚恳,他也就点了点头,“公子在此先等候片刻,老奴去问问墨先生。”
墨渊老先生本来是国子监的夫子,但随着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这才辞去了国子监太傅一职,但他在文人学子中的地位极高,京雅书院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人请来教导学子。
他虽每月只用上三节课,但每节课都是座无虚席,学子均以能博得墨渊赞赏为荣。
可惜墨渊只收过两名入门弟子……
而此时,书院内,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墨老方才下课,正准备回去,却见管事匆匆走过来他这边。
“先生,外面有个公子,说是来找您的,他让老奴拿过来这玉佩,说是请柬丢了。”
墨老正感疑惑,目光触及到玉佩之时,差点反应不过来。
“你把人带到清竹院中。”
他捏着那玉佩,转身吩咐旁侧小厮,“将下节课推后,待会儿让学生们做一篇以雪夜为题的文章。”
他一刻也不能等待。
钟延玉随着管事进来清竹院之时,便心中忐忑不安,琉青本想随他一起进去,却被墨老的小厮拦在院外。
“墨先生说,让公子一个人进去便好。”
钟延玉只好踏入门去。
大厅内,墨老的脸色复杂地看着手上玉佩,陷入沉思。
他只收过两个弟子,其中钟延玉是他最为看重的弟子,当初他甚至给对方铺好了科举为官的道路,若不是皇帝强硬让其入宫,本该一生顺遂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