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什么不啊,有我——”江霄笑嘻嘻地拽着他往那条小巷子里走。
“别去!”付清舟猛地抬高了声音,把江霄给吓了一跳,“舟哥?”
付清舟目光沉沉地望着他,“走这条路。”
“好。”江霄对他这个表情太熟悉了,猛地攥紧了付清舟的手,一切都顺着他来,“你说走那条路咱就走那条路,你往伞里边儿点。”
两个人刚准备离开,突然有人从旁边的小巷子里蹿了出来,江霄拽着魂不守舍的付清舟猛地向后一退,对方苍白的侧脸从两人眼前闪过。
“郁乐承!”江霄赶紧喊了他一声。
刺耳的喇叭声刺破厚重的雨幕,刹车声在昏黄的路灯里变得尖锐而绵长,付清舟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江霄松开他的手之后温度流逝的速度,雨伞甩开的水滴砸在了灯柱上,发出了啪嗒的声响。
江霄穿着黑色外套的背影同他记忆里模糊的场景重合,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控制近乎僵硬的腿脚,试图去阻止江霄,手掌却在雨水中抓了个空。
在某个瞬间,他仿佛沉入了无尽的黑暗,锥心蚀骨般的疼痛呼啸而过,记忆里江霄温热的血和现实冰冷的雨混杂在一起,冲刷着他的心脏和血管,无数个日夜的孤寂和思念缠绕进刺耳的刹车声里,墓园里潮湿稀薄的空气疯狂地挤压进他的肺部,最终全都定格进那张空洞又扭曲的遗照里。
初见时江霄的善意仿佛照进他灰暗生命里的一束光,即便后来他的生命全是浓稠的黑暗,但那点光依旧坚强地亮着——
可偏偏这光不是独属于他一个人。
刹车声戛然而止。
沉重的车门声唤回了付清舟的神智,伞重重地跌在地上,溅起满地的污水。
救护车的警报声和红蓝交替的光在雨幕里交织成模糊的网,雨水淋得人根本睁不开眼睛,付清舟紧紧攥着江霄的手腕,黏腻的血和雨水却让他没办法攥紧。
“松手!快松手!”
“来个人拽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