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怎么这样啊。”李博文愤愤道:“你是他亲闺女,他这不就是卖——”
江霄看了他一眼, 他又默默地将话咽了下去。
“你就……这么笃定付清舟会帮你吗?”宋竹虽然有些于心不忍, 但还是问道:“退一步来讲, 就算付清舟会帮你,你又怎么确定付清舟他舅舅会为了他对付你爸?”
这也正是其他人想问的。
“我……试过吵架、逃跑,自杀,甚至跑去警察局报案……”姜思雨抹了把眼泪, 难过中带着无能为力,“我也知道可以有很多办法, 可都没有用, 我办不到。”
她带着哭腔望向宋竹和江霄几个人, 如同抓住最后的那根纤薄的救命稻草,“没有用你们知道吗?都没有用……我如果有别的办法,又怎么可能将希望放在跟我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身上,没有人可以帮我了……”
宋竹抱着她红了眼眶,“对不起。”
姜思雨蜷缩着跪坐在那里,哭得压抑又绝望,像是陷进沼泽里孤立无援的小兽,哭泣和哀嚎是她仅剩的办法。
也许在旁人看来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所有人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人来拉她一把,只会在她陷入泥潭之后,惋惜地感慨一句。
真是可惜了啊。
命不好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前世的江霄如此,付清舟也是如此,在他们孤立无援挣扎求生的时候,听到的最多的便是这种话,然后就是看起来真情实感的鼓励。
要站起来啊。
重头开始啊。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付清舟重新开始了,所以他看待如今的姜思雨带着一种审视的冷漠和逼迫,然而他却忘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跟他一样坚强。
江霄在阴霾里浑浑噩噩挣扎了二十年都没能走出来,也正因为如此,才想伸手拉姜思雨一把。
他不理解付清舟的冷漠,如同付清舟无法理解他的热心,却偏偏因为喜欢又互相妥协,微妙地达成了一致。
“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李博文皱着眉道:“总不能真让你爸把你嫁给那个男的,跟向闲混在一块儿,看着就不像个好东西。”
宋竹咬牙道:“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搞包办婚姻这一套,嫁个屁!”
“要不你一直待在学校里,放假去同学家,别让你爸找到你。”李博文出主意道。
“她现在要上学,需要学费和生活费,而且将来上大学……她现在很难独立。”江霄考虑地要比他们现实地多,“治标不治本。”
“症结在你爸身上。”付清舟道:“你爸之前有跟你提过彩礼或者嫁人的事情吗?”
“没有。”姜思雨摇头,“之前……我爸总要我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我、一直没当回事,总跟他吵,他也没提过要把我嫁人……”
“那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这件事情的?”江霄问:“是那个计峰来你家吃饭之后吗?”
姜思雨怔怔地回想,“是的,但是之前他好像跟人合伙做生意失败,欠了债,经常酗酒……像是变了个人。”
“你爸做的什么生意?”江霄问。
姜思雨不太确定道:“好像是开会所什么的……”
江霄想起了慕正平给他的资料,付清舟的舅舅付建洪就是某个会所的「主管」,那间会所江昊安还投了钱,算是半个老板,所以慕正平才怀疑付清舟是江昊安派来的……
“你那天给付清舟的钥匙——”江霄顿了顿,看了付清舟一眼,"是做什么的?"
姜思雨的脸骤然变红,有些磕巴道:“是、是我家的门钥匙,我怕我爸给我锁家里。”
不等其他人反应,她又急忙补充道:“我就是想以防万一,没有其他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