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船上的景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由平平不起眼的上下两层楼船化做了三进庭落。
庭落青木灵玉铺道,亭台楼阁,曲径通幽,寒石松柏,钟秀瑰丽。
容衍抱着月折枝推开院落大门,穿过垂花门,进入正房。
在外历练时,月折枝也是来过法船留宿,不过那时月折枝是住北房左侧卧,且只客气的住了两个晚上,便自觉寻客栈住,行事小心慎重。
正房有一枚硕大的夜明珠,光线通透,容衍把月折枝轻放到床榻上,取下发冠,脱掉染血外衣和白靴,掖紧被角。
做完这一切,容衍转身欲离开,又顿住,他回头弯身摘掉月折枝脸上面具,抬手拨开散落在月折枝脸侧微湿的鬓发,视线定格在左脸。
左脸红肿已经逐渐消散,趋近于无。
容衍坐到床沿盯着月折枝左脸,片刻,抚平月折枝微微皱起的眉头,将中衣衣袖往上挽了几分,在月折枝左手手腕系了根驱邪避灾的平安绳。
月折枝手腕清瘦漂亮,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根根瓷白,到指尖却又泛着淡淡的粉色调。
平安绳系他手上,说不出的好看。
容衍心口被什么勾了一下,他挑了下平安绳的绳结,干燥手掌顺着皮肤往下一寸寸摩挲着月折枝手腕。
手腕隐隐透出青筋,容衍握着月折枝手腕,铅薄肌理在掌心格外细腻。容衍忽然有些燥热,那燥热似乎是从心底迸发出来,一路扩开经脉血肉,涌到雪原。
喉结不自觉滑动了一下,容衍心跳加速,他仔细丈量了月折枝手腕大小,丈量完毕,缓缓摩挲到月折枝掌心,张开五指,挤开月折枝微微并和的五指,扣住月折枝左手。
对方手明显比他小,十指相扣时,没有一点缝隙。
容衍就这这个姿势,情不自禁,拉起月折枝左手,附身低头轻轻咬住月折枝左手食指第一节 指骨。
雪原中的燥热成了八月酷暑的骄阳,烤化雪原累积已久、经久不化的老冰和千年冻土,于是,泛着微微寒意的雪水冰水尽数流向前方,浸入雪原下端。
雪原下端是刚冒出绿意的平川
犬牙磨了几下食指指骨,容衍喉结滑动了好几下,他有些不满足这点。
脑海里不自在冒出域底月折枝勾着他动情,跌入他怀里接吻,容衍松开咬着月折枝食指指骨的力度,容衍眼底闪过一丝猩红,念由心生,细细吻玩月折枝指尖
体内魔丹燥动了一下。
容衍骤然从沉迷和意识涣散中苏醒,他身体掌控权重新落回,猛地松开月折枝手,他在干什么?想什么?
容衍如被火烧,呼吸急促,他挺拔背脊被汗打湿,清冷凤眸眼尾染上一层薄红。
咬紧后槽牙,容衍将所有心思克制地压了回去,他取出手帕,仔细擦掉月折枝指尖指骨湿润,快速离开正房。
法船的速度是云船的五倍,离开正房,云如流沙顷刻而过,带着微微暖意和寒松冷香。
容衍终于缓过劲,他攥紧手帕,手帕柔软,但比手帕更柔软的东西触感还残留在唇齿间。
容衍耳尖发烫,他缓缓捂住唇,睫毛发颤。
月折枝尚且不知道容衍的动作,他还没醒,深陷噩梦中。
他做梦梦到了骗容衍气运当晚。
那晚冷月高悬,月折枝喝闷酒喝醉了,遥遥看到练剑归来的容衍,脑子一糊涂,抱着酒坛去灌容衍酒。
容衍银冠白衣,乌发如绸,明明是极其端正的模样,却在他灌酒时,心甘情愿喝了,然后喝醉了,乖巧趴在石桌上看他,目光温和眷念。
月折枝直来直去,瞧不明白容衍这么看他做什么,他眼前的容衍是两个,在晃。
晃着晃着,月折枝一肚子闷气直窜,他迷迷糊糊想起自己喝闷酒的缘故。因为容衍什么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