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血液溅到手心,容衍慢慢握紧血液,他站起身,走到栏杆前。寒风从远江吹来,吹得容衍满头白发在空中翻飞。

北安生站在容衍旁边,白发直接翻飞到他脸侧。抬手拂开白发,北安生刚要说你身体不好就去船舱,不要站在这里吹寒风,便听容衍问道:

“大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像很不好相处。”

北安生看了眼月折枝所在的船舱,应道:“你说大师兄啊,他么,挺好相处,除了修为极低,普普通通以外,没什么。”

“如此说来,他成亲了?”

“大师兄,成亲?怎么可能?我看他要注孤身,平平无奇,又不懂怜香惜玉,谁”北安生想说谁瞧得上他,但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出口就变了。

“想与他成亲。小师弟,你好像对大师兄很感兴趣?”

容衍垂眸遮住眼中情绪,他声音清清冷冷,道:“只是见大师兄戴着面具,颇有些好奇”

月折枝强行掐风决,加快法船返程速度几个时辰后,见没人发觉他小动作,又暗暗想掐第二个风决。

第二个风决刚掐,月折枝浑身难受,一股隐秘的感觉像蚂蚁,四处乱窜。

伴随着隐秘的难受,月折枝闻到一股带着点甜的香气从身上散开,他连忙收回掐风决的灵力,锁住舱门。

怎么又发作了?

月折枝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维持清醒,然后从乾坤袋中翻出压制药,药是上次在拍卖会等地方专门收集灵材淬炼的,只得三十枚。

本来体质发作是一年三次,但最近不规律,算上这次,已经第五次。

如此一来,就只有十枚。

月折枝盯着这十枚看了又看,狠心收了起来。淬炼压制药的灵材太难收集,如果用完,到关键时刻,没有就惨了。

有压制药而不用药压制,月折枝还是第一次体验,他单手攥紧衣领,剧烈喘息,跌跌撞撞盘坐在床上,闭眼强行运转灵力压制体质发作。

也不知道是不是体质发作太严重,月折枝怎么也压不下去,他受体质影响满心都是情/欲,难受地发颤。

铮——一声脑子里仿佛哪根弦断了,月折枝停止运转灵力压制,他睁开带着眼泪的眼帘,艰难翻出压制药。

压制药是透明的,宛如水晶,月折枝翻出压制药,顾不得留着,微微掀开面具,吞服了一枚。

吞服的刹那,月折枝因为太过难受,眼前发昏,一头栽倒在床上。

栽倒在床后,月折枝不受控制的做了个梦。

晦暗光线下,船舱门被推开,容衍握着剑走了进来,他面无表情揭开自己面具,提剑指向自己眉心。

月折枝惊慌失措,努力想哄对方是认错人了,眉心却一痛。

锋利剑尖划破他眉心,血液顺着秀气眉骨、鼻梁,留了满脸

月折枝心脏狂跳,满头大汗,吓得立刻从梦中清醒过来。

冷汗染湿鬓角,月折枝长呁口气,他察觉只是梦,抬手想擦汗,却发现绸被上倒映出一大片阴影。

阴影不止他的,还有

月折枝呼吸滞住,他僵硬着扭头看向鬼魂般站在床边的容衍。

容衍披着灰白斗篷,身形挺拔如银松,他病态白的修长指间握着柄银剑,银剑未缀剑穗,雪白剑刃闪着寒光。

月折枝心中升起不好预感,预感如海浪,重重叠叠淹没月折枝。月折枝手指攥紧绸被,骨节发白,“小师弟,你怎么进来的?有事?”

容衍看死人一样俯视月折枝,半响,锋利剑尖指向月折枝眉心。

“是有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