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深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心里难免生出一点焦躁。
刚刚他跟着护士一起进入护工报到的地方,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等来和他一同进入副本的谢长离。
不过等在那里的都是熟人。
莫道成单独一个人站在窗边,一进门就看见他,小心地挥挥手以打招呼。
燕遥坐在沙发上,旁边的乔蒙抱着刀昏昏欲睡,见到他走进来才勉强掀起眼皮,上下打量一遍,突兀地哼了一声。
“乔蒙,”燕遥呵止他,脸上带着点笑容起身,和夏深握手,目光上上下下审视着他,“您好,夏先生,感谢您这段时间对陛下的照顾。”
顿时三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脸上。
夏深补充常识的时间并不长,不过他的队友是个冲浪小达人,此时经过熏陶的他脑海里竟然突兀地想到一个此时异常贴切的词——修罗场。
接着,就是护士进来宣布这次招的人全部到齐,他手中拿着名单,甚至还认真核对了一遍。
做任务时向来镇定自若的夏深难得有些焦躁,中指无意识地勾了两下,如果不是已经看到谢长离拿到的信件与他一致,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被进入了另一个副本。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一部分员工被借调过来成为护工,另一部分员工则以别的身份进入这家医院。
负责培训他们的护士,并没有直接在他们面前使用电击仪器,很快就将东西放下,又增添了一系列要求,像是绝对不允许让他们离开床,再像是绝对不可以解开束缚带。
夏深观察着他脸上的细微表情,很快就从那不经意的皱眉和下意识远离的躯体动作中推断出来:他在厌恶,也在害怕。
为什么?
新手入职的培训并没有持续多久,一直把恐惧和厌恶压在心中的护士匆匆结束讲解,赶紧摔门出去。
两个病人或者说两座信息库就这样出现在四人面前。
莫道成自知另外两个来自大公会的大佬们不好惹,当即麻溜走向夏深,怎么着也是谢哥认可的人,肯定很强。
然而,他才往那边动了动脚步,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利落截胡:“我和你一组。”
乔蒙满脸写着不高兴地走上去,抱着刀站在夏深身边,目光从他腰侧的佩剑上扫过:“用剑?伪君子。”
莫道成:……
这年头还有人搞武器歧视啊,这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他疯狂用目光示意站在一边的燕遥,结果这位向来成熟稳重的会长也没有往那边多看一眼,拉着他上前走到小婴儿的那一组,低头翻阅起放在病床边的病历卡。
夏深并不是轻易会被他人牵动情绪的人,听了这话也只是瞟他一眼,出手如电,并指连点上乔蒙手腕。
啪嗒——
乔蒙一时不查,手中的长刀一下坠落在地。
“你!”他大惊失色,抱起刀上前一步,“谢哥把他打断别人力量技能的这一手也交给你了?”
准确来讲,他现在才知道长离也会这一手。
但是,夏深还是给了乔蒙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
一下子,原来还在疯狂炸毛的狮子猫就好像被雨水打湿了一样,抱着刀,蔫哒哒的凑过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幽怨的气息。
夏深淡定地拿起病历卡,稍微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
他们负责的男孩五岁,原因是家族遗传性精神病,他父亲早逝,母亲在几天前终于承受不住抑郁症带来的死亡诱惑从高楼上一跃而下。
让这个孩子年纪小小就需要住院的原因并不仅仅是母亲跳楼那一幕带来的巨大刺激,也包括一个精神状态异常的母亲常年累月施加的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