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七七点头,“老人们常说,过年的时候不要干活,不然忙一年。我就想,要是我过年的时候写字,是不是就能写一整年的字?”
“我说了教你习字,难不成你还觉得我会反悔?”陆子谦从身后环住南七七,握着他的手在纸上写了一行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陆子谦的声音很有磁性,苏的南七七耳朵染上了一层薄红。
南七七没有听过这句话,原本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听不懂的,可是他却意会了这句话的意思。
这句话就像一滴水落到了水面上,在南七七心里荡起一圈圈涟漪。
他低声念着这句话,笨拙的学着上面的那一行字又重新写了一遍。
他要跟陆子谦过一辈子,直到……知道陆子谦不要他了为止。
大年初三一早,天都没有亮,陆如兰就把这俩孩子叫起来,让他们快点穿衣服,跟她一起回娘家。
以前陆如兰回去都要靠脚走路,虽然是隔壁村,但也要走一上午。
可是这次不同了,家里有了驴车,一家三口拉着许多年礼一个时辰就到了。
陆如兰的爹前几年走了,娘还健在,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嫂嫂,大嫂生了两个女娃,二嫂生了一个哥儿一个男孩。
两个女娃已经成亲嫁人了,二嫂家的哥儿也嫁人了,那个男孩也娶了妻,有一个十岁的女孩和一个八岁的男孩。
还没分家,陆子谦的两个舅舅一家和外婆住在一块,今天出嫁的那两个女娃和哥儿也带着夫君和孩子们过来了,一家子热热闹闹的。
陆如兰带着陆子谦和南七七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屋子的人。
有几个孩子在追着嬉戏打闹,小一些的孩子被大人抱着,灶房里还传来了做饭的声音,外婆坐在最里头,年纪太大了,皮皱的现实枯树枝。
她看到陆如兰,赶紧招呼她过来,“小妹回来了,看着又壮实了不少。”
“这是你那儿子吧,又长高了,病好了?”外婆问他。
陆子谦点头,说起客套话,“恩,早就好了,一直说来看您,太忙,家里离不开人,一直没来,这不是过年了,就过来看您了。”
一旁的大舅妈惊讶的看着他说:“你说话怎么这么利索了?一点都不像个傻子了。”
陆如兰跟她向来不怎么对付,在旁边冷冷的说道:“我儿子大难不死,现在人不傻了,聪明了不少,这不,今年赚钱就给家里买了个驴车,还去镇上读书了呢。”
“还读书了啊,一个傻子能读什么书?”一旁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冲着陆子谦说,脸上还都是轻蔑,“你识字吗?这么大的个子,连我一个小孩子都不如。”
这小孩是陆子谦表哥的孩子,他爹娘经常在他面前念叨陆子谦是个傻子。
而且前几年陆子谦过来的时候,也是傻乎乎的,说句话都要流口水,所以这个小孩子看不起陆子谦。
“大栓,过来。”舅舅冲着他不懂事的小孙子喊了一句,其实他平时私下也管陆子谦叫傻子,他叫大栓别说了,只是怕大栓说这些话是他们大人教的,那多没脸。
那个叫大栓的孩子却觉得自己读了一年书了,比陆子谦厉害,继续挑衅陆子谦。
家里其他的大人都不管,尤其是他爹娘都坐在一旁看着,故意看着孩子给陆子谦难堪。
反正大栓只是个孩子,要是陆子谦或者是陆如兰急了,那就是一个大人跟孩子计较,丢人的还是陆如兰和陆子谦。
其他小朋友也跑过来,站在大栓身后,平时那几个小的都把大栓当老大,他们跟着大栓一起对着陆子谦做鬼脸,嘴里喊着,“傻子、傻子……”
陆子谦听着这声音太聒噪了,父母素质不行,孩子就会很讨厌,看来这屋里的人都不怎么行啊。
南七七听到这些孩子骂陆子谦,心里比谁都着急,还替陆子谦生气加委屈,原来陆子谦的家人也跟他家里的那个弟弟一样烦人。
他想站在陆子谦前头,让那几个小孩子别喊了,却被陆子谦伸手拦了一下,护在了身后。
陆子谦也懒得跟这些小孩子计较,但是也不代表他会让几个小孩子欺负,他问那个叫大栓的孩子,“既然你读过书,不如我考考你。”
大栓不屑的问他,“你一个傻子,还能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