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挣扎不过,我索性不挣扎了,反正后来他说了很多话,甚至还笑着,我真不知道他怎么笑得出来,他说:“那么生气?骗你的,居然还当真了,傻不傻?”
“这床小吧?腿都伸不直。”
“明天就陪你出门去,以后有什么不舒服就直接说,不要闷着不吭声,你知道我的,我不喜欢你那样。”
季枭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第二天他果然照做了。
那之后便是噩梦的开始,季枭开始隔三差五往公馆里买礼物,知道他不喜欢我冷脸,我偶尔会装作一副开心的样子,然而他好像察觉出了我并非真心,时常讽我装都装不像,而我想,他要的不就是这样吗?
同当时大哥送我礼物时同样的反应,我敢说除了没扑上去抱住他,该有的“惊喜”的模样,我都有了。
后来忍不了他的冷嘲热讽,为了要他别再折腾我,我甚至学当初面对大哥的作态,同样地也抱了上去,还说他的礼物我很喜欢,可他却狠狠握住我的腰,说:“少拿应付你哥那一套来应付我。”
知道他是了解我的,所以我才一直以来不敢那么做,现在看他对我的不满日益加剧,我才迫于无奈这么做了,却又被他这样冷嘲热讽,老实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想可能他都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那是我的再次崩溃,当时我的额头抵在了他的胸膛上,真的什么都不想再提了,只忍不住抱怨:“你到底要怎么样?你他妈怎么这么难伺候?”
而这好像误打误撞地莫名满足了他,他的手轻轻放到了我的背上,上下抚摩着:“其实这样就好了,冉灯。”
这样就好了。
老实说,甚至到现在,我都没有明白他当时的心态。
第45章 仆人派来了头号洗脑分子
枯等在公馆的日子简直令我感到恐慌,枪伤还没有好完全,季枭对我的看护也迟迟没有松懈的迹象,日复一日地等待在公馆内,我的心情日益烦躁了,我想我自己应该找点儿事儿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让我挨过这四个月。
我开始尝试剧目的写作,我大学时期的编剧导师尚且还同我有所联系,当我传达给他我的想法,他对此表现出了相当的热情,并且告诉我他会愿意同我讨论剧情的事。
季枭最近愈发忙碌,相应地,他回公馆烦我的时间也日益减少,这令我感到十分放松,只要他遵守约定,一周带我出去一次,我便心满意足了。
当他再次回到公馆,带着一副拍卖得来的画作,说是要当我礼物送给我,我头疼不已,只叫他将它挂在墙上,我不愿问及它的价格而使我自己心理压力加重,可当我看见画像下署名,便又不可抑制地流下了冷汗,这是近年外国名家的名作,他倒是知道我喜爱这些,可他却没有想过我是否愿意接受这种“价值过量”的礼物。
当季枭知道我最近在着手干的事,竟意外地表现出了支持,还说要看看我写的稿子,而我当然是断然拒绝了这一令人感到羞耻的要求。
十分意外地,他竟愿意暂时让我一个人留在房间内写稿,虽然到了睡觉的时间还是无法阻止他睡到我的床上,但只要能让他少些机会开口气我,我就满足了。
凡事都是具有两面性的,我知道。
当天晚上,在我帮他褪下衣物的时候,他说:“你不是为了赶我走才选在这个时间写东西吧?”
我顿了顿,“晚上比较有灵感。”这也不算是假话,将他的衣物搭在手臂上,我抬眸等待他的回话。
“我这段时间没回公馆,你高兴吗?”他问着,习惯一般,将手放在了我的脖颈上,他拥有能一只手便掐死我的力量,我知道。
他能指望我怎么说呢?如今我已经练就了不惹他生气却也能表达我思想的技巧,“其实有点不习惯,”抬眸望着他,我笑了,“反正你回来也没什么好话。”
这种程度便能令他满意了,接着他又问:“今天给你的礼物,喜欢吗?”言语间,他的手指已经轻轻抚摩在了我的下颌处,他眸色很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没什么神采,却又令人不自觉地感到畏惧。
在老爹过世以后,季枭成长的速度近乎令我胆寒,看着他变得愈发冷酷、果决甚至专断,我难以形容自己是惋惜还是惧怕。
我说:“拍卖会拍到的吧,好像很贵的样子,想装饰公馆我没意见,你别说是送我的,这对我来说已经超越了‘礼物’的范畴了。”
“你不高兴吗?”微微俯身,季枭低声问我。
暗暗叹了口气,发觉自己说的话他又没听进去,或许在他眼中,万事只有“有效”和“没效”两种区别。
“没有,谢谢,我很喜欢,但我已经说过了我不需要‘礼物’,我想出去,你知道,谁都不想被关在一间房子里,也不喜欢被人看着。”深吸一口气,我尽力表达自己的意思,我只希望他能够明白我在说什么。
“等这段时间过了……”季枭拉住我,意思是要我坐到床沿去,我没吭声,坐到了他的傍边,从他方才眼神中,我已经知道他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本来想接你到喻家宅子里去,但还是觉得不安全。”
接我去喻家干什么?要我天天在喻家大院跟季枭面对面?我非得憋吐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