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劣等支配 烈冶 2878 字 2022-09-04

深吸一口气,最终我决定抓紧这个机会,谈点儿正事儿,“马上就要庭审了,是不是该把喻景盛捞出来了?”我说。

季枭略微一愣,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个,“这个时候忽然说这些,很扫兴,说的话还这么蠢,更扫兴。”

我简直一个白眼翻到天上去,不接他的茬,只等他回答。

“你倒是不恨他,我要是你,他死刑我都拍掌欢迎。”说这话时季枭脸上并没有多余的神情,他向来是一个缺乏同情心的人,野心勃勃、报复心极强,如非必要千万不要惹到他,也是我在认识他不久之后便对他下的定义,估摸着他还记着喻景盛将他推进海里的事,我暗暗胆寒,心知如今我的遭遇想必也是他对我复仇的体现,不禁一时语塞。

约摸一分钟的静默,意识到季枭在等我开口,我便干巴巴地告诉他:“他是该死,可老爹死前也嘱托过,不能让他……”

“老头的话倒也不必每个字都听,”扯了扯嘴角,季枭笑得有几分血腥:“我不想让他这么轻而易举地出来,他也应该获得惩罚。”

想到老爹临死前的神色,以及一直以来他对季枭的无条件信任的态度,看着如今季枭全然不将他的遗嘱放在眼里的模样,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我尝试跟他重复,“老爹最后的话,得听。”

他却说我愚善,说喻景盛放出来也是个麻烦,我意识到跟他说再多也是无用功,便扯着被子背过身去。

第二天并非是自然醒的,这几天天气热,季枭的暖炉功效无疑便成为了另一种负担,我感觉自己简直是背上背着一个大火炉,他的身躯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紧紧贴在了我的背后,手臂还极为霸道地横在我的腰上,一瞬间我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当成了某种抱枕。

而最尴尬的还不是这个,当我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发现不光后背,更向下的地方还有一团更火热更坚硬的东西彰显着它的存在,近乎是一个激灵,没忍住骂出了声,本欲立马挣脱他的桎梏,他却像是捕兽夹一般,瞬间夹紧了手中的力道,身躯还沉甸甸地压上来,那地方原本若有若无的触碰直接凝为实质,他甚至用手臂锁住我的喉咙,令我迫不得已抬起下巴,痛呼出声。

“重死了,你他妈能不能换个地方发情?”我忍不住骂道。

季枭好像这时才醒了过来,下一刻他放松了对我的桎梏,扶着额头坐起身,竟还颇有几分不屑地“啧”出了声。

颇有几分仓皇地逃出卧室,洗漱期间竟止不住回忆起方才触碰到的物什的体量,看来这些年季枭不光长了个子,某些决定性的事物也得到了长足的增长,想着,忍不住低头盯了自己一眼,又愤愤地隐匿回去。

妈的,上天一点也不公平!

本想就那样避开季枭跑到楼下吃早餐的,但却发现我的领带还落在房里没拿,便又只能硬着头皮走回去。

季枭竟还坐在原地,这我能理解,毕竟等待自己身体反应消弭是需要时间的,默不作声地拿起领带,刚将领结合到脖颈根部,便听季枭说:“今天要出去会面,帮我选套衣服。”

动作微顿,一时间我没想通季枭为什么要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站在原地凝固一般,抬起头,与他视线相接的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了昨晚上他提出的那个交易。

意思是现在就要开始了么?

四个月时间的曲意逢迎,换一座公馆,这似乎是一个只赚不亏的交易,季枭不是一个说话不算话的人,只要是他保证过的,便不怕不会实施……

可是,看着他那双如狼般审视着猎物的双眼,我不禁自问,真的要为了一座房子放弃自己的骄傲、自己的尊严吗?现在的我尚且还没到走投无路的境地,竟就如此简单地就要被这人抛出的交易所诱惑吗?你曾作为他的主人,他曾对你言听计从,而现在就让他这样俯视你,你甘心吗?

可是,如若不去做,公馆依旧不会只是我一个人的,我自认无法放下公馆,而以后的日子是无穷尽的,看季枭如今的情态,好像并没有要搬出去的打算,我知道他这么做大约是有意想要折磨我,自然,我的手腕是不如他的,回想过往待他的种种,我的的确确也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如若我真摆出一副同他抗争到底的模样,还不知他会用什么方法继续同我作对,那样无疑又会拉长战线。

老实说,跟他斗了这么多年,我早就受够了,与他公事的这段时间,我又再次深刻地理解到了季枭的可怕之处,我知道与其同他长时间僵持,倒不如能屈能伸,早日满足他的要求,看看老四喻景盛的下场,再看看大哥……季枭内心深处,对我的感情是复杂的,如果四个月的时间便能切断与他同住的局面……如果仅仅只是对他好……我相信自己能做到的,只要让他不再恨我,对,这是赎罪,是我对于我过往所做一切的赎罪。

内心千回百转,实际上却只过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身躯是怎么动作起来的,老实说我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的身躯老老实实地走向衣柜,柜门下方的地面,凌乱不堪的,是昨晚被我扔到地上的、季枭的西装,我绕开它们,打开柜门,从昨晚上张管家挂好的那几件中,挑出了一套我自认为最适合他的那一套,而后转过身,走到他面前,单手递到他眼下。

季枭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表示,只平淡地接过,好像这不过天经地义、是世界得以运转的自然法则。

转过身不再去看他,不知为什么,我心跳得厉害,背上也止不住地冒出冷汗来,我十分明白那种感觉,那是将灵魂出卖给恶魔的心虚与紧张,身体的本能正控诉我,要我不要这么做,可是……

“确定要让我的衣服就那样散在地上吗?”季枭的声音沉沉的,拿足了主人的做派,甚至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胁迫感。

也不知是在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将自己的脾气也顺道卖掉了还是怎么的,我深吸一口气,竟就那么一件件将那些衣服从地上捡了起来,四个月,我不停告诉自己,四个月而已,忍忍就好了。

“我会交给张管家要他处理。”我的声音是平淡的。

“虽然我想要你亲手处理,但看你今天表现得不错,算了。”说着,季枭略一抬手,我竟瞬间明白了那是要我过去的手势,“帮我系领带。”他说。

走上前去,我站着,他坐着,这个姿势系领带其实不太方便,天知道当那根带子环在他脖颈上的时候,我有多想就这样狠狠勒死他,可我内心不断重复着,四个月,四个月,忍忍就过去了。

“这件事不能被其他任何人知道。”我低声警告季枭。

季枭笑了笑,像是在嘲讽我的好面子,又像是对我连尊严都不要的贪心嗤之以鼻,他说:“放心,只在我们两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