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订婚前就有沸沸扬扬的传闻,据说他懦弱又自私,却又敢嘀咕议论“我不想照顾短命病秧子”“我不要联姻,黎乘渊怎么还不死”。
前两天的短暂接触后,丁叔就觉得这传言不能全信,可能是有心人捏造。
现在看来果然是蓄意构陷,夏少爷根本不是这样。
老人家松了一口气,又解释道:“您别担心,先生就是这季节容易生病,其实恢复的很快。”
潜台词是希望夏星池千万别嫌他烦,他不经常生病,病了也从不麻烦人。
旁人的态度影响不到现在的黎乘渊,但如果是被夏星池嫌恶的话,对好不容易才克服心理障碍的人来说绝对是致命一击。
夏星池自然不至于这么冷血,只是担忧地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示意丁叔:“黎乘渊现在好像——”
丁叔立即懂了他的意思,犹豫斟酌了一阵才说:“先生以前受过一点刺激,所以偶尔犯迷糊,以为自己还在老宅......但这两年已经很少发作了。”
概括的过于粗糙,夏星池只好云里雾里的点点头。
原书并没有对大BOSS的童年经历做具体描写,只有个一笔带过的描述:
据说黎乘渊从小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批,他甚至能很平静的守着母亲的尸体睡了一晚上。
现在一想,他的母亲是上吊自杀的,死状之恐怖必然令人毛骨悚然。
黎乘渊当时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能看着至亲因本能求生欲而发疯似的挣扎,最终变得狰狞恐怖、再也分辨不出原本的样子。
虽说这事是用于坐实他是疯批反派,但夏星池这两天和他相处下来,感觉他好像也没这么变态,或许其中还有隐情。
但总之他当时过得必然不好,不然好端端的人也不会这么偏执扭曲。
夏星池回神叹了口气,转头对丁叔道:“您先打电话,热水好像烧好了,我上去看看黎乘渊吃没吃退烧药。”
丁叔正在拨号的手一顿,表情随即错愕:“退烧药?哪里来的退烧药?”
“嗯?就是在他房间抽屉里拿......”夏星池的话噎住了,前因后果清晰呈现,他陡然有种非常不好的直觉!
——为什么药箱里恰好没有退烧药?为什么它和止疼、镇定之类的药单独藏在那么不显眼的小抽屉里?
夏星池当即拔腿就往楼上冲去,心脏骤然悬到了嗓子眼。
急匆匆一推门,一切看起来十分平常,黎乘渊似乎已经完全清醒,安静靠在床上,恢复了平时的淡漠。
可此情此景越是正常,就越让夏星池原本就很不妙的直觉瞬间上升到了最顶点。
定睛一看,黎乘渊正吃糖似的一脸麻木的干嚼着什么东西——
他的手里,是整整一板已经空了的退烧药,这个格外怕苦的人此时正在往下掰最后一颗,面无表情放进嘴里。
“我、靠。”
除了这两个字,夏星池一时找不到能概括他震悚的心情的词,被这一幕吓得魂都飞了。
他哆哆嗦嗦问:“黎乘渊,你这是怎么了......”
黎乘渊深琥珀色的眼眸一抬,直勾勾盯着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动作却如孩子似的藏起手中的药。
“滚出去。”
他神色慑人,这强势的气场和语气和平时一模一样。
夏星池差点以为他恢复了,条件反射后退了一步想出去。
但念头一转发觉不对,连忙三两步冲上前去!
他直接伸手去攥黎乘渊的手腕,亡羊补牢般去抢那最后一片药,至于他到底是在发什么疯,只能容后再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