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正在给你找呢,你先把床头柜上的胃药吃了。”夏星池一边翻找,一边哄孩子似的说。
孰料黎乘渊突然要下床,大概是起急了头晕,刚迈一步就趔趄着险些摔倒。
“干什么?要什么我给你拿,快躺好!”
黎乘渊低声道:“退烧药在那里。”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是偌大房间中一个相当不起眼的隐秘小抽屉。
夏星池一打开,看到里面果然有退烧药,除此之外还有止疼的,以及其他一些不知名的进口药。
为什么不放客厅的药箱里却反而在房间,难道是用的时候方便?
奇了怪了,李姨之前还说黎乘渊心脏难受时是在客厅找药,可是心脏病万一发作的急,这么重要的药居然反而不在手边?
算了,不管怎么说找到就好,好好的人眼看着都烧的都傻了,夏星池把药盒递过去:
“吃药。哦对,听说有钱人都有私人医生?你的医生的电话多少,我——”
“不行!”黎乘渊原本很安静,此时闻言突然声音增大,语气无比凌厉。
这句话像是踩中他的尾巴了似的,让他瞬间炸毛:“不能让医生来!我不......咳咳......”
话没说完,他就攥拳抵住唇边,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愈发一片冰白。
夏星池吓了一跳,赶紧拍拍他的后背:“别激动别激动,我建议一下。来,喝点水,你先把退烧药吃了。”
“不能让人知道我病了。”黎乘渊嗓音已经沙哑,语气依旧不容商榷的强硬和命令。
但神色中却隐约有种......做错了事似的恐惧紧张。
这话让夏星池摸不到头脑了:“啊,为什么?”
可以留宿在别墅的佣人只有李姨和丁叔,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人,对他的身体状况很了解,发烧早就司空见惯。
大概是胃痛加重,黎乘渊不再言语,侧躺在床上微微蜷缩着,手不知轻重的死死抵着胃部。
夏星池见他这么用力,生怕他伤着自己,连忙一边说着松手一边去掰他冰凉手指。
可完全掰不动,夏星池只好哄孩子似的问:“我帮你揉揉好不好?我手超暖和,专业按摩手艺一流哦。”
这句话居然听进去了,黎乘渊盯他池迟疑片刻,缓缓松手。
人在病中难免不太好看,但黎乘渊却不同,易碎美感与强盛冷厉的气场相融合,说“惊为天人”都一点不夸张。
隔着黑色的丝质衬衫,夏星池轻轻把手搭在他胃部一下下揉着,滚烫的体温透过衣料,以及因为忍耐疼痛而微微的颤抖的触感。
晚饭一口没吃不说,而且胃病本就是情绪病,又在车上突然炸毛发了那么大的脾气,说起来真是第一次见他还可以气成这样,不胃疼都怪了。
夏星池有些心疼地叹了口气,再叛逆的树也毕竟是自家的摇钱树,说好了要给他最好的临终关怀,结果倒像是专门来气死他的似的。
似乎“专业按摩”真有效果,黎乘渊的脸色略有些许好转,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夏星池见状,悄悄抽回自己的手,黎乘渊烧成这样了肯定得看医生,不如悄悄下楼找丁叔求助。
手还没完全离开,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覆盖住,黎乘渊重新睁开眼睛:“你别走,我现在有钱了,别走......”
夏星池一愣,知道他这是烧的神志不清说胡话。
但胡言乱语也总归是基于潜意识的——性格冷漠矜傲的大财阀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穿书那晚黎乘渊也是这样含糊呢喃,当时夏星池还以为他是想抓个临时护工来用,但现在看来,他这是在对某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