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墨一低头就能看见院中追出来,吓得脸色发白的宴清,他朝宴清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可那人视若无睹,只一双眸子急的直转。
老头饶有兴致的看着舟墨,“你这人,被人拎着衣领悬在空中,也不觉难堪害怕,反还这么冷静,魄力不小啊。”
舟墨没什么表情,“夸奖了,只是前辈既然知道,那能不能先将我放下,我夫郎看着,着实有些丢人。”
老头挑眉看他。
舟墨没好气道,“跑不了,除非我愿意从这摔下去。”
老头闻言果真放开了舟墨,他低头朝院中的红衣男子看去,脸上露出些迷茫,却又很快收回视线,笑道,“白瞎了这大个子,竟是个不会武的。”
舟墨盘腿而坐,朝着几个黑衣人摆了摆手,“有事说事,有人找人,事说完人找完还麻烦前辈送我下去,我夫郎会担心的。”
老头也不恼,跟着坐了下来,“确实是来找人的,你可知舟六在哪?”
舟墨心下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道,“前辈找她何事?”
老头冷哼一声,道,“这事同你说没用,她和我的仇大了去了。”
舟墨微微蹙眉,正在心底思量这人身份时,燕云突然跃上屋头,一袭白衣胜雪,笔直的跪了下来。
燕云低头唤道,“师傅。”
一旁的舟墨看着这一幕微微有些无语。
他突然大概明白了这人跟舟六有什么仇了。
老人名唤陈华年,是燕云的师傅,燕云男扮女装的事他一直知晓,他为了让燕云的这条路好走些,还教了他许多本事。
可现如今,一句燕将军战死沙场就打发了他去,陈年华从开始的不敢相信到后来知晓了些许内幕,连忙气呼呼的找来算账。
陈年华坐在堂上,吹胡子瞪眼的看着燕云身后的舟六,“我养了那么久的徒弟你说拐就拐了?”
燕云笔直的跪在堂前,“师傅,这事非舟六之错,如若不是她给我出主意假死,师傅追来沙场,见到的自当是徒儿白骨一具。”
陈年华瞪他,“你闭嘴!”
舟六见此也直接撩起衣摆,跟着跪在燕云身侧,“师傅,全是我——”
陈年华看的目瞪口呆,一时间斥责的话都忘了说,甩甩衣袖,跳到一边,“谁是你师傅!”
陈年华也就是因一时丧徒悲愤不已这才从谷中出来,眼下亲身见了燕云,悲愤什么的也就自然而然的消了下去,虽还对拐走徒弟的人有些气不过,但到底心还是向着燕云,不忍心他难过。
见此也作罢,只冷哼一声,把视线转移到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宴清舟墨身上。
宴清一见先前掳走舟墨的人望了过来,立马握紧了舟墨的手,一脸戒备的看着陈年华。
陈年华年纪大眼却不花,看的仔细着呢,他没好气的摇摇头,嘲笑道,“又不会掳了你夫君去,虽我也确实觉得他跟在我身后学些武功会更好,堂堂七尺男儿,就会些花拳绣腿。”
舟墨:“……”
舟墨知他是在吐槽自己的搏斗术,也没反驳,确实,在燕云这种力气先天不足的人面前舟墨还能一战,但碰到这个老头,说是花拳绣腿也不为过。
舟墨挑眉道,“你那还跪着两个徒弟不要,你收我?”
陈年华闻言才回头看向燕云和舟六,轻咳两声,道,“起来起来,人还没死呢,都这么跪我做什么。”
“不过暂且先不论拜师的事,你这小儿,我见你面熟的厉害,你爹是谁?”陈年华指着宴清问道。
宴清一怔,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舟墨,老实回道,“家父早已辞世。”
“叫什么?”
“云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