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第一次碰触,云想衣却像抚摸过孩子无数次那般准确无误地找到它所在的地方。
白色的灵力一点点注入,浓烈的凉气扑面而来,可其与昭言身体相触时,竟带上了怕冻着昭言与孩子的温度,暖的像刚拂过火苗的风。
昭言身躯颤了下,呼吸时轻时重。
他在拼命忍着不低吟出声,可来自肌肤各处的疼痛让他好难受。他求救般不住往萧溯怀里钻,小小的身体颤得萧溯心疼到呼吸堵塞。
“言言别怕。”萧溯低头吻昭言泛灰的额头,“我会一直陪着你。”
昭言怔了下。
他微微张开乌黑的唇,小声道:“萧溯,你说'我'字好好听……”
萧溯收紧胳膊,将昭言贴近自己胸膛:“等你好起来,我天天说给你听。”
昭言面庞露出浅淡的笑,如枝头含苞的梨花,哪怕遍体惨灰,也温柔得让人心颤。
云想衣填补好灵力以后收回手,继续朝前御剑。
雪色的发与他的白衣在空中漂浮,姿态遗世独立,背影却落寞如将近千年都无人踏足的雪地,连他的衣裳都冷得让人望而却步。
萧溯不明白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
持月真人和临风真人所在地是藏雪镇。
云想衣落地于此,藏雪镇的弟子们看见他所表现出的态度仍旧是敬畏。
但在瞥见他身后站立着的萧溯时,他们顿时变了脸色,惊恐地睁大眼睛,拔出武器刀剑相向。
“原来掌星真人他们所言非虚。”藏雪镇弟子开口,“仙尊真为了炉鼎与魔尊勾结,故不再庇佑我们藏雪镇,还将三位为藏雪镇出头的长老逐出灵山。”
听闻此话,萧溯挑了下眉。
云想衣负手而立,眸中的湖面并未因他人的话起涟漪:“尔等出手火烧寒山,不过皆为三位真人利用。”
“但现在带着魔尊来此处的人是仙尊。”藏雪镇弟子不能苟同。
云想衣有在意的东西,因此并不愿再浪费时间:“灵山从不助长挑事之人的势力,让路!”
“我们报魔尊灭了十三派别的仇,何错之有?为何到仙尊嘴里,我等竟成了挑事之人!灵山不是惯来以秩序为重,仙尊,你所守护的秩序,难道就是带着魔尊来灭我族之门吗?”
云想衣纤长的眼睫微颤。
他转头看了眼危在旦夕的昭言,而后目光落在对方的腹部。
那里有他想照顾的小生命。
就在前几个晚上,他已经听到了它的胎心搏动。
那么微小,小到若是云想衣灵力再微弱些便根本感受不到。可它有那么有力,有力到足以惊动云想衣世界中那片寂静了千年的雪。
“我心中已有了新的秩序。”云想衣张口,冰凉的声音清晰传入每个藏雪镇弟子的耳畔。
他抬手,掌心灵力被碎冰裹挟:“违我秩序者,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藏雪镇顿时狂风大作,云想衣立于萧溯身侧,雪白的衣物在空中翻滚。
“仙尊入魔了……”藏雪镇弟子感受到无形而生的压力与杀气,一个个面色突变。
单是萧溯就足以让藏雪镇灰飞烟灭,而今云想衣也倒戈,他们谁能继续举着武器抵抗,谁敢举着武器抵抗?
萧溯看了眼云想衣,眼神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