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千万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进耳朵,刺穿耳骨和耳膜。
折夕的手微微发颤。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仰头,深吸了口气,又将之缓缓吐露。
胸腔肆意燃烧的是嫉妒,是不甘,是疼痛,它们裹挟着在心底潜藏了千年的爱意,一同翻江倒海,汹涌澎湃,撞的他五脏六腑不适,反胃,恶心得想吐。
手中的药瓶被越捏越紧,骨节处泛着惨淡的白。而后伴随着“咔”的一声,药瓶碎裂在掌心,鲜红的血沿着指缝悄无声息地流落。
他缓缓将视线挪到碎瓷间的三颗药上,惯来倨傲的眸中有不易察觉的泪光在月下闪烁。
他就不该来的。
可那么多年,怎么说放就放……
不然也不会,死皮赖脸地站在这儿,再被狠狠打击一次。
萧溯。
呵。
萧溯……
*
第二日清晨。
昭言在床上翻了个身,掌心碰触到萧溯滚烫的胸膛时,他的呼吸放松下去,闭上眼睛接着睡。
萧溯在他的腰上轻轻揉着:“还酸吗?”
昭言太困了,过了好半天才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萧溯嗤笑,低头吻他的眉心:“床上没用床下也没用,本尊留你干什么。”
哪怕昭言此刻还不清醒,在听闻萧溯抱怨的话时,他还是不高兴地在对方怀里扭了下身体以示反对。
萧溯因他的举止笑出声:“叫你扭的时候你不扭,你现在扭个屁。”
昭言睡不下去了,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困意十足地看向萧溯,满目哀怨,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萧溯见势,笑意越来越浓,连忙凑过去在他粉白的面颊上重重亲了一下:“好了好了,睡吧。”
昭言这才重新闭上眼,往他怀里钻了进去,休息。
萧溯是打算陪着他的,但没一会儿门口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紧接着,折夕的声音响起:“尊上,我替风月来给你送药。”
“嗯。”萧溯应声。
他五指深入昭言柔软的黑发内,低声道:“你好好休息,晚上本尊再来看你。睡醒了别乱跑,嗯?”
“知道。”昭言听见他要走,眼睫轻轻颤了颤,第二次睁眼。
他仰头,在萧溯的面颊上亲了一下:“你不陪我一起吃午饭吗?”
“本尊灵力受损,这几日忙着照顾你没顾得上修复。你既醒了,本尊不能再耽搁。”
“好。”昭言点头,“那我可以去找你吗?”
“别乱跑。”萧溯拒绝,“修复和入定不一样,你太靠近本尊会受伤。”
昭言没办法再继续要求了。他点头:“那你,去吧。”
萧溯为他盖好被子,从床上坐起身:“昨日床板被本尊砸塌了一块,你睡醒了便告诉风月,让她寻人来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