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鹿慢慢睁大了眼,霎时警觉起来,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只觉得车子已经开到了一个鲜有人迹的老工业区。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带着锈的锁链铁门,紧紧闭着,仿佛荒废很久。
视线远处,一个高大建筑的影子若隐若现,即鹿眯眼,发现那是一个信号站。
顿时错愕,既然有信号站,为什么现在手机还收不到信号?
脑中怀疑层层,即鹿敛了呼吸,余光不由自主地瞥向身边坐着的男人。
韩朔却没有任何表情,自始至终都缄默着。
“有点冷。”即鹿说。
“你椅背上有毯子。”韩朔示意了一下。
即鹿点头道谢,把毯子展开盖在身上,手指不动声色地按在安全扣上。
视线警觉地四处打量,扫过前车窗,猛然一震。
即鹿睁大眼睛,极其缓慢地将目光转回来,落到悬在头顶的后视镜里。
小小的一方镜子,摇晃间,他看见车后座上的东西。
用黑色木匣装起,底端连着一根线,一直延伸,延伸到车顶,竖起一根天线。
藏在角落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即鹿呼吸凝固,收回视线,心脏飞速跳动着,脑子却开始模糊。
那是一个信号屏蔽仪。
难怪一路上都收不到信号。
掌心沁出冷汗,突然,脑子里闪过一句话,即鹿猛然怔愣,顿时脑中的弦“铿!”的一声断裂,嗡鸣阵阵,透骨生寒。
“韩朔。”即鹿眼神惊愕,缓缓望向身边的男人,声音颤抖,“我从没说过我进过精神病院,你是怎么知道的?”
话音一落,韩朔脸色霎时骤变,还没说什么,放在操作台上的手机亮起,即鹿下意识望过去,只看见来电显示跳动着一串号码。
熟悉无比。
是那个号码。
给他发过威胁短信的号码。
而韩朔,把这个号码重点标记了。
猛然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即鹿脊背发凉,还没来得及多想,韩朔猛踩下油门,车子离弦之箭一般加速。
即鹿心口骤痛,要爆炸了一般,脑子一片空白,被惯性甩得身躯趔趄。
狠狠扯开安全带,即鹿咬牙,猝不及防地伸手推方向盘,方向盘瞬间打满,车子毫无征兆地转弯,极速冲向工厂间狭窄的巷道。
即鹿倾身死死按着方向盘,手肘猛地砸向韩朔的脑袋,车子发了疯一般扭动,往前冲刺,“轰隆!”一声撞上工厂铁门。
安全气囊倏地弹出,挤得两个人动作都停了下来。
即鹿咬着牙,屈肘抵着韩朔的腰,伸手推开己侧车门,金属擦撞在一起发出刺耳声响,即鹿意识模糊,只凭一丝理智跳了出去,摔在地上。
韩朔受制于安全带和安全气囊,行动缓慢许多,即鹿不敢松懈,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却在站起的瞬间心脏停跳。
巷道的出口,站着一个人,堵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