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乖。”
段从祯放开他,望着男人有些喘不过气的可怜样子,轻轻勾唇,抬手捏了一下即鹿的耳垂。
“刚刚只是吓一吓你,我怎么会忘记你害怕什么。”
即鹿低着头,不敢答话。
他不知道段从祯嘴里哪一句是真的,也不知道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下一秒要干些什么。
以往他在段从祯身上看到安全感,在沉沉遥夜里段从祯是他唯一的念想和凭依,可如今,段从祯带给他的只有摇晃不定的恐惧。
就像抱着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你知道他一定会伤害你,但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以什么方式。
“我是为你好。”段从祯抱着他,温声解释,“你要是伤了人,又会进精神病院的,到时候你让我怎么办?”
即鹿肩膀一僵,头更低了些,掌心都是伤口,却还是忍不住用力掐紧。
只有疼痛能带给他清醒。
慢慢抬头,即鹿眼神虚无,空洞地落到段从祯脸上,声音都轻飘飘的,仿佛悬在半空。
“段哥,你会对我好吗?”
闻言,段从祯神色稍敛,望向即鹿的眼神都有些说不清的复杂,唇线微抿,看不出在想什么。
“如果我说不会,你就不再继续爱我了吗?”
意料之中的答复,即鹿甚至没有一点意外,目光仍然空虚,呆愣愣地望着他,干燥的唇发着抖。
“不。”他说。
段从祯真的太聪明了啊。
他好像已经知道了,无论如何,自己都会爱他,很爱很爱,直到死去。
就好像附骨之疽,深深扎进了他脑子里,从他意识到爱上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段从祯救了他的命。
“段哥。”即鹿喊他,靠在他身上,脸上都是眼泪,有些荒诞地笑出了声,气若游丝,“你杀了我吧。”
眼神微晃,段从祯淡淡笑了,带着点怜悯的顾惜,抱着他,掌心贴在男人颤抖不已的脊背上,安抚似的摩挲。
“小斑比。”段从祯侧头在他颊边吻着,万分认真地注视他,目光近似拥抱,声音却一点点沉下去,“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但是,”他笑了一下,“在死之前,我会对你很好的。”
“因为你是我的斑比,我怎么会伤害你呢?”
·
接连做了好几天噩梦,即鹿有些生病了。
扶着酒吧的吧台,即鹿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缓过那一阵眩晕感,才勉强站直。
“鹿哥,你还好吧?”林奈端了杯热牛奶递给他,顺手探了探他额前温度,“你最近脸色都好差。”
摇摇头,即鹿不动声色避开他的手,接过牛奶,温声道谢,“可能是感冒了。”
最近他状态越来越不好,四肢乏力的状况特别频繁,偶尔躺在床上都会冒冷汗,他想多盖点被子,又怕吵醒段从祯,只能生生捱着。
“最近流感很严重,要注意保护自己啊。”林奈关切地看着他,撇撇嘴,“你病成这样,没有跟男朋友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