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段从祯一脸坦然,大有拒不配合的意思。
“因为心理咨询是非常隐私的事情,”医生脸色也有点难看,观察着即鹿的神情,却发现他并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十分依赖男人的意思,“如果真的有需要,你再进来,可以吗?”
段从祯思忖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还是大发慈悲地不再为难,拍了拍即鹿冰冷的手背,“外面等你。”
即鹿下意识伸手扯他衣袖,却抓了个空。
诊室只剩下两个人,即鹿显得有些焦躁,皱着眉,伸手端起杯子捧着,小口喝着。
“即鹿,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医生看着他,捏着笔,不确定地问。
“还好。”即鹿还是那个回答。
“具体点呢?”医生追问。
“我想拿药。”即鹿打断他,急切地说。
“即鹿……”医生眼神恍了一下,瞥了一眼紧闭的门,声音有些担忧,“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这个跟我的病没关系吧?”即鹿眉峰紧蹙,手里的杯子捏得变了形。
“你的生活环境,对你的病有很大影响。”医生放下手里的东西,坐近了些,却发现即鹿鲜见地有点排斥,不动声色地往后退。
注意到他的变化,医生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你……”
“段哥不喜欢我离别人太近。”即鹿咽了咽口水,抬手隔开一定的距离,“就这样,就好。”
“他这么说吗?”医生皱眉,声音有点严肃,“他不准你社交?”
摇摇头,即鹿答,“他没说过。”
段从祯从没说过限制他社交的话,只是如果被他看见自己跟别人亲近,晚上回家他就要在床上更狠地惩罚他。虽然他不说,即鹿也心知肚明。
“上次,是他打电话把你叫走的吗?”医生想起那件事,又问。
即鹿没说话了,低着头,反复把玩手里的杯子,一言不发。
医生叹了一口气,语调沉下几分,“我不想这么说话,但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早点意识到。”
即鹿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医生望着他,神色凝重,声音低下来,“你正在被他操纵。”
“嗯?”即鹿皱眉,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片刻,才略显荒谬地笑了,“什么?不可能,你搞错了。”
“即鹿,你要面对现实,”医生眼神担忧,听见即鹿的否认,更是惋惜,“他是你恋人吗?还是家人?你们现在是不是处于一段亲密关系?”
即鹿根本不听他说话,只是一味地摇头,“他不可能做这种事的,段哥一向都直着来,这种下作的事他怎么可——就、就算是这样,我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呢?我会感觉到的。”
“这不一定的,即鹿,”医生微微皱眉,“你已经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并不健康的心理状态,你在这方面会更脆弱一些,也更容易被影响,能理解吗。”
“可是他之前根本不知道我有病。”即鹿有些急地反驳,“是我撒谎骗他,后来他知道了,就带我来看医生,他对我很好,不可能……”
“上次他打断了你的诊断,还一个电话就把你叫走了,他不准你社交,也不在乎你的感情。”医生叹气,“这就是典型的精神操纵。”
“不可能!”即鹿有些生气了,从沙发上站起来,“他需要我……他很需要我,我才过去的。”
“即鹿……”
“你根本不了解他,他不是那样的人。我十几岁就认识他了,他从来都不会耍这种下作的手段……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即鹿。”医生看他格外紧张,脸色绯红,呼吸急促,心知不能再这样下去,“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要不要试着不要这么快否认。你跟他住在一起吗?要不要尝试先搬出来一段时间?”
“不、不要再乱说了……”即鹿往后退了两步,“我不想再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