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鹿不敢随便答应或拒绝,不停看向段从祯的方向,期待他能给自己解围。
尴尬的沉默渐渐蔓延,望着不甚在意,满脸漠然的男人,即鹿的心一点一点凉下去。
明明都说了不想跟别人做,他从来都听不进去。
他都不奢望段从祯能一心一意爱他,他甚至都不奢望段从祯爱他,只是…只是不要把自己推出去,只有他能占有自己。
也这么难。
比犯贱更惨的,是犯贱的资格都要跪着求才有。
李捷到底还是没有难为他,看他哑巴一样不说话,也没自讨没趣,将文件夹合上,放进抽屉里,去看段从祯审人。
助理拿来一管冒着白雾的试剂,蓝色的,像酒一样,装在厚厚的盒子里递给段从祯。
李捷低头看了一眼,笑道,“这么珍贵的试剂,研究所现在都还没批量生产,就这么用到这人身上,不可惜?”
“残次品罢了。”段从祯勾唇淡遖颩笑,抽了针管,注入蓝色试剂,转身走向手术台上的男人。
男人似乎已经被绑了很久,手臂都青紫的,两只眼睛布满血丝,面颊凹陷,疲惫又枯槁,嘴唇干裂,偶尔渗出鲜血。
见他走近,男人赤红的眼紧紧盯着段从祯,喉中发出意味不明的低吼。
“嘘嘘嘘。”段从祯不耐烦地打断他,摆了摆手,好整以暇地看他一眼,捏着酒精棉给他手肘内侧消毒,“别说话宝贝儿,你快惹怒我了。”
话是狠的,语气和神色却一如既往地温和,扔掉手里棉签,段从祯捏着针管,针尖刺进男人小麦色的皮肤中,缓缓将试剂推进去。
“既然你说你不记得,那我来帮你想起来。”段从祯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护齿,捏着男人的脸颊,塞进他的口腔中,末了还帮他撩开额前因为汗湿而粘在皮肤上的发丝,“睡一觉吧。”
声音低沉,温润,充满蛊惑性,即鹿遥遥看着段从祯对那个男人那样温柔,心里隐隐有些酸涩的嫉妒。
眼神黯淡下去,死死盯着被绑在手术台上的人,耳边是段从祯带着笑意的声音,男人开始挣扎,段从祯就软下声音哄,哄小孩子一样耐心,完全不像审问,反而像在安抚。
真过分啊。
对别的人都能温柔,只是对着自己,就百般索取,连一个拥抱都要讨来。
段从祯太过分了。
他好聪明,一定是知道如何消耗自己的感情,一定是知道自己早就深深地陷进去,无论如何都不会不再爱他,都不会怪他。
他太聪明了。
即鹿垂眸,抚了抚又被掐得血肉模糊的掌心,抿唇轻笑。
但他连段从祯这样恶劣的聪明,都爱到了骨子里。
第15章 终生噩梦
注射完试剂,实验室又安静下去,寂静如死。
即鹿有些困了,悄悄地打呵欠。
段从祯到底想干什么,不是说审问吗?怎么打完针,让男人睡过去,就不管了?
打个呵欠泪眼朦胧的,即鹿抬手,擦了擦眼睛,被冷气吹得打了个寒颤。
“困了?”
身边响起一道声音。
即鹿一回头,就看见段从祯站在他旁边,手里端着一杯温得正好的茉莉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