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鹿顿了顿,突然觉得,他没什么资格这么评价陶映,因为他跟陶映,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们都是一样的卑贱,一样的低廉。
一样的蠢。
甚至陶映比他还要好一点,他能得到段从祯的关心和一掷千金,而即鹿,连一枚戒指,都要从别人手里抢旧的。
段从祯是个漂亮男人,漂亮男人意味着,受青睐;受青睐意味着,只要段从祯愿意,他就能有数不胜数的爱人。
若要说嫉妒,他有什么资格,又能从何开始?
即鹿其实不嫉妒,他心里清楚,段从祯不可能看上他。
更何况他还有病,治不好的病,脑子里的病。
这可能比陶映的病还要棘手得多吧,段从祯不嫌他就很好了。
所以他也并不奢望成为段从祯的爱人。
只要能一直留在他身边。这样就好。
将纸扔进垃圾桶,即鹿缓缓道,“谢谢你的早餐。”
陶映没说什么,稍怔片刻,而后只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正在一边发呆一边往嘴里舀粥,手机突然响了,即鹿一愣,立马放下勺子,跑到沙发边抓起手机接起来。
“段哥?”即鹿试探着问。
对面先是停顿了一会儿,而后直接开口,“来医院,现在。”
“怎么了吗?”即鹿微愣,但还是利落地穿衣服换鞋,吃到一半的早餐都没收拾。
段从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说,“把上次那枚戒指带上。”
即鹿彻底怔住,张着嘴,半天没发出声音,好久,听见对面段从祯不耐的催促,才缓缓回过神来,“……好。”
赶到医院的时候,段从祯发来了病房号,果然就是祁然的房间,看来那人还是没死。
理了理衣服,让自己看上去更妥帖一些,即鹿才轻轻敲了敲病房的门。
“进。”
是段从祯的声音。
看来他的确,一起床就到了医院,来陪他的宝贝祁然了。
即鹿微微挑眉,又想起那天晚上,那个留着胡茬的陌生男人,抱着祁然在游戏机前面玩的场景。
他应该死的。即鹿缓缓握紧拳头。他当时应该直接倒在那根钢筋上,生锈的金属刺进后心口,然后一击致命。
推门而入,鼻尖被一阵淡淡的清香缭绕,入眼就是白花花的床被,让人目眩。
这不像是病房,倒像是温馨的卧室。
除了那一排大大小小的仪器。
祁然倚在床边,身后垫了好几个软枕,像是生怕他磕着碰着了,护得周周全全,无微不至。
见他进来了,段从祯收回跟祁然说笑的目光,瞥了他一眼,伸出手,“拿来。”
是在说戒指的事。
即鹿稍怔,望着他的眼睛,看见里面已经隐隐有些不快,便从口袋里摸出那枚沾了血的戒指,乖乖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