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跋简直是要被李女给烦死了,连带着连放任女儿如此作为的李家家主也痛恨上了,心里越发的不耐烦起来。
两人就这样拉拉扯扯了十多天,时间终于到了“预言中”司家军营会被大雾席卷了的日子。
这阵子,李家家主和孙跋谋划了许久,暗中找到了司家的诸多旁系,撺掇他们在这一天集体闯入司家军营,大张旗鼓的惹事,引来了司家家主还有司祁,要一家子姓司的把族中事物分割干净,与主家彻底撇清干系。
其实司家那些旁支心里其实也知道,这些找上他们的人背后站着的是李家。只是比起司家会不会因此分崩离析,他们更在意的是司家倒塌之前自己能不能趁机多抢夺走一些利益,于是心甘情愿的给李家他们当枪使,去联手找司家家主的麻烦。
可他们哪里想得到,自己的行为,会导致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李家只想着所有姓司的人一起死,打定主意要把司家一众彻彻底底的一网打尽,压根就不准备放过他们。
就这样,在大雾将至的这一天,全帝国所有在司家能说的上话的人齐齐来到了司家军营,仿佛三堂会审一般将头发斑白的司父与瘫痪坐在轮椅上的司祁围在中间,虎视眈眈的注视着父子俩。
管家陈叔因为在这种场合没资格讲话,站在一旁看着一群人唾沫横飞的冲着老爷少爷大放厥词,气得脸色铁青,暗中通知楚沨赶紧过来。
等到楚沨赶到的时候,里面那些人正就着司祁的“无能”、“废人”、“卖身给皇家”,又掰扯到了司祁最近花重金捣鼓的实验室上。长吁短叹的说司家家主宠溺儿子无底线,竟然在这种危急时刻,还花那么多钱去给司祁败家。说司祁能研究出个什么狗屁东西出来,司家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还不都是因为司祁这个扫把星害的。
楚沨哪里听得下去这种话,一脚踹开了会议室的大门,仿佛一只择人而食的暴怒巨兽,冰冷着脸阴狠狠的盯着方才还说得十分起劲的几个人,那目光似乎似要将他们生吞活剥凌迟活剐了一般恐怖。
现场热烈的氛围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一口气降至了冰点,不少人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脸上狂热的神情都变得尴尬起来。
这,这是抱起团来欺负人家心上人,还被人家听见了?
楚沨迎着众人的视线,大步走到司祁身后,双手抱肩,沉着脸盯着那几个人,一字一句的说:“讲,继续讲!我看谁还敢在我面前胡言乱语!”
“这……”
硬着头皮迎着楚沨饱含杀意的目光,哪里有谁还敢继续嚣张下去。气氛僵滞了许久,终究还是几个年纪最大、在帝国里也颇有几分脸面的老者主动开的口。
“殿下,这是我们司家的家事。”
“是啊是啊,殿下,这是家事……”一群人连忙点头应和。
“那我就更要留下来!”楚沨冷冷凝视着下方众人,“司祁是我的伴侣,他的家事就是我的家事!”
一群人面面相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难道说,你们俩注定不能结婚,说你堂堂皇子不配管他们司家的事情?
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惹不起楚沨,一群人就拐弯抹角的去说司祁,阴阳怪气的道:“殿下,您是不知道,司祁这腿没用了之后啊,脑子也跟着不正常起来。他以为自己是谁啊?还想搞研究!”
“这搞研究也就罢了,我们也清楚他废了之后不能派上用场,心里难受,想找点事情做。可他大可以先去看看书,跟着别人去学习学习啊,怎么能一开始就花大钱去自己组建一家研究院呢?那可是十好几亿的花销啊!哎哟,我们这也是替家主感到不值!”
“谁不知道我们司家目前的情况有多糟糕,若不是殿下您的帮衬,怕是早就撑不下去了!可他们父子俩倒好,在这关头拿十几亿的现金去糟蹋!这拿去扔河里还能听到几声响呢!”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司爸爸脸色铁青,沉着脸看着这群畜生如此侮辱自己的儿子,心里早就恨死了他们,哪里还想得到这些人是他的亲戚,过去双方之间的关系又有多好。
该说的他方才早就说了,可这群人哪里听得进去?冤枉你的人自然是比你更清楚你有多冤枉,就是一口咬死了司祁注定不会有大出息,投资在他身上就是浪费钱。哪怕这钱都是家主自己的财产,他乐意给谁就给谁,这群人也要说闲话,揪着你一点错便狠狠骂,怎么让你不痛快怎么来。
只要你不痛快了,他们自然就痛快了。
司父也算是看明白了,这群人今天过来就是想要分家的。之前这些人为了扒着司家这艘大船占便宜,怎么也不肯和主家分得太清楚,有点好处有点油水就说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抢着要让他们来。
现在司家倒霉了,这群人又开始慌了,深怕自己走太晚了被牵连,要把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抽走,也不管抽走之后司家这么一整个庞然大物会不会因此受到致命一击。
这些人越说,司父对他们为数不多的情谊就越少,如今算是彻底失望了。
他之前一直忍耐着,真的只是因为司家现在的情况,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不能有。别说是分家,就算是试图分家的消息传出去,那都是一击重创,足以让司家伤筋动骨。
司祁见司父看向周围那群人的眼神,彻底没有了温度,明白时机已经差不多了,开口道:“爸,我们分家吧。”
下方人脸色顿时一喜,司父却猛地转头看向儿子,脸上满是不解与纠结。
司祁一向是懂事的,不至于被人说了几句就冲动行事。之前司父一直按捺着不动,也有一部分他知道儿子一定会劝说他不要分家的原因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