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叹了口气:“都是太后——”话说一半又咽回去了。她怕皇帝忌讳,给齐王娶的正妃和侧妃家世都平平,反观晋王妃,却是趁着太后的死竟求了两个出身好的侧妃去。那老太婆,一辈子看着她不顺眼,帮着皇后来打压她,就连死后也要给她找麻烦,给她的儿子们找麻烦!
“罢了,侍妾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吧,只是行事仔细些。”德妃真想狠骂太后几句,可纵然是在自己宫中,她也不敢太过忘形,何况骂了也没用,“平南侯夫人及笄礼,给你们送帖子了没有?”
齐王妃恨得牙根都痒。齐王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什么纳甄家女的事儿,冷不丁的就在德妃面前提起来,这事一过了明路,她想拦都拦不住。好不容易四月里才弄死了一个侍妾,这马上就要进来一个,还是个有用的!齐王总说寿王只会风流,他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
只是齐王妃再恨,这话也不敢说出口来,只能回答德妃的话道:“顾氏的及笄礼不大办了,说是太夫人生病,所以只打算请请至亲好友就是了。”
德妃眉头一皱:“不是皇上说过让他们家大办的吗?”皇帝甚至送了一枝钗去,这怎么又不大办了呢?
“周家二房到现在还没搬出去呢,平南侯夫妇这会儿住的地方窄小,请不了许多人。”周顾两家的亲朋好友算起来就不少了,像齐王府这样的皇亲国戚,他们不请也是有理由的。
德妃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周家二房——”转而责骂寿王,“看看,这就是你挑的岳家!”皇上明明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们怎么还能赖着不走?这是想给周家长房添堵?真是糊涂蛋!这会只怕添堵没添成,倒是会引得皇上不悦了吧?
寿王听这些实在听得没意思,胡乱找了个借口从长春宫里退了出来,在宫外乱逛起来。逛了一会儿,抬头见小径上走来几个宫女,等到走近才看见,为首的一个身着七品女官的服色,仿佛是名女史。
寿王在皇宫里调戏宫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见是个女官,顿时觉得有点意思,晃出去往路中间一站:“什么人?见了本王也不行礼?”跟着他的小中人只觉头疼无比,却又不敢劝阻。
几个宫女没想到会突然跳出个王爷来,看见他身上穿的衣裳,便都往路边退了退,齐齐行下福礼去:“给王爷请安。”
本来寿王走过去也就罢了,可他是成心要生事的,走到那女官面前便站住了脚,似笑非笑道:“这会儿知道给本王行礼了?刚才干什么去了?”
那女官微低着头答道:“奴婢们方才不曾看见王爷,请王爷恕罪。”其实寿王是半路跳出来的,之前有花树遮挡,谁能看得见他。
“不曾看见?”寿王弯腰瞧了瞧,发现看不见那女官的脸,只能看见她光洁的额头和笔挺的鼻梁。这女官肌肤洁白如玉,行礼的动作规矩优美,比起后头那几个畏畏缩缩的宫女来别有一番不同,让他更觉得有趣了,“你抬起头来,本王瞧瞧你的眼睛好不好用?”
女官便稍稍抬起了头。寿王一眼看过去,见她眉如墨画,一双凤眼,眼梢也微微上扬,说不上貌美如花,却有种凌然的霜雪之气。寿王在宫里见惯了温柔贤淑的妃嫔和唯唯喏喏的宫女们,乍然见个不一样的,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哟,生得倒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尚仪局女史李氏。”
“哦,李女史啊……”寿王伸手就去摸她白玉一般的脸颊,“本王从前怎么没见过你啊?”
李女史将头一偏避开了他的手:“奴婢是今年小选入宫的,因此王爷不曾见过奴婢。”
居然还敢避开他的手?寿王本来只是一番调戏的心思,这会儿却更炽热了:“让本王摸摸有什么要紧的?来来来——”
“奴婢不敢。”李女史仍旧低着头,说出来的话却并不那么驯顺,“奴婢等既已入宫,此身便属陛下所有,未得陛下允许,并不敢自行处置。”也就是说,没有皇帝的同意,她不敢让寿王摸她。
“嘿——”寿王倒是头一次碰上这样的硬茬子。之前被他看上的宫女,只会哭着躲闪,再不然跪下磕头求他开恩放过,这个李女史倒有胆色呢。不过光天化日之下,他倒还真不能就在德妃宫外调戏女史。毕竟女史是有品级的,跟普通宫女又不同了,就是宫中普通妃嫔对她们也不能随意处置,“行啊,李女史是吧,本王记着你了。等本王去跟父皇请旨,让父皇把你赏给本王,那时候——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