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她给宏晅奉过一次茶,宏晅淡淡地接过喝了一口,一个字也未同她说。不过这也确实不能说明什么,再这三四个时辰里,他除了问太医话以外,基本跟谁都没说过话。
过了一会儿,宫人进来掌了灯;又过一会儿,我看了看窗外,天已全黑。
“晏然。”他轻唤了我一声,看着我道,“你身子弱……先回去歇着吧,如是母后醒了,朕叫人去请你。”
我摇头缓笑道:“没关系,还未觉得累。”说着朝殿外看了看,侧耳倾听那一片呜咽之声,向他道:“陛下倒不如叫她们先回去,这么哭伤身也就罢了,太后醒来听了也要心烦。”
他点点头,吩咐郑褚去传旨。
片刻后,殿外安静了,殿中也恢复了安静。
又过了两刻,榻上的帝太后轻咳了一声,几人面上都是一喜。
“母后?”他连忙坐近了些,帝太后睁开眼睛凝视了他很久,抬手搁在他肩上,微微笑着:“母后要不行了,母后自己心里清楚。有几件事……先同你们交代一下。”她说着目光转过来,颌了颌首,:“来得也算齐全。”
我与柔婕妤一起扶着她坐起身,她吩咐邱尚宫去取东西。邱尚宫回来时,手中捧着几只长盒子,恭恭敬敬地交予她。
那是盛放旨意的盒子。
她的手在那几只盒子上摩挲了一番,一声轻笑:“先帝在时,哀家和皇太后一起打理他的后宫那么多年……如今临死了,还要先把你的后宫打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