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这伤……”徐幽心里也别扭。想劝着皇帝把伤看看,又怕话说重了、皇帝一气之下发落了苏妤。斟酌须臾,徐幽觉得还是想个折中的法子为妙,一揖道:“那臣去取药和白练来给陛下包上,若不然……早朝时让各位大人见了也不好。”
皇帝遂一点头:“也好。”。
四下安静,皇帝的视线再度凝在那伤口上。一个个小口子整整齐齐地排了一圈,偏生是右手虎口的位置,取物执笔间轻轻一动就扯得一阵疼。虽是不重,但到底时时都在,每时每刻都会让他知道,这儿有个伤。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方才的苏妤。
那已不是她第一次在睡梦中被惊醒。几乎他每一次见到她,她都睡得不安稳。总是被这样或那样的恶梦惊醒。
他不愿让她再多想一次那些恶梦,所以从不曾多问她究竟梦到了什么。但他也依稀觉出,她会那样的一惊一乍,全是拜他所赐。
大概他于她而言,就如同这道伤口,时时都疼着、时时都让她心惊。
贺兰子珩注目于手上的点点猩红,一夜都没有再睡。一点一点回忆着,自己到底都对她做过什么。
寝殿里的苏妤睡得沉沉,但沉睡的时间并不长。醒来时还不到寅时,身边空着,皇帝不在。
她便一直躺着,觉得头中一阵一阵嗡鸣,继而隐隐约约记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梦与醒时的记忆都愈发清明,清明到她记得每一个细节。
从小到大,她的梦总是应验的,只在前些日子有过些许差池。但这次的梦中,这样大的事,大概……是真的吧。
直至到了快上朝的时候,皇帝进来更衣,她在看到他手上缠着的白练的瞬间蓦地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