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两名宦官一拱手道,“人送回来了,如何处置让娘娘决断便是。”
“嗯……”折枝看着他二人应了一声,强自不低头去看那宫女,只蹙了眉头道,“打成这个样子,送回来让娘娘心烦么?随便送到哪做杂役去,绮黎宫也不差她一个。”
“折枝。”一声轻唤,折枝回过头去,两名宦官抬头一看连忙揖道:“婕妤娘娘。”
苏妤淡瞥了几人一眼,黛眉浅蹙道:“扶她进去歇着吧。折枝,去请医女来。”
“诺。”二人一应,便半拖半扶着那宫女进去了。折枝拉住苏妤急问:“娘娘干什么?这人留不得。”
“我知道留不得。”苏妤睇了她一眼,“可你听说过陛下对别人动这样的刑么?剥衣杖责而不杖毙,焉知他不是有意想看我的反应?”看着折枝的神色犹豫,苏妤一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是就是想说陛下没必要如此么?可防着些总是没错,再者,她已伤成这样,也做不了什么了,留她一命罢了。”
宦官去成舒殿回话时,陆润仪正巧在殿里。她知道自己有着身孕求见,皇帝总不会不见她——皇帝也确实让她进殿了,只是见了礼之后就没再说一句话,她已干坐了一刻的工夫。
听了宦官的回禀,皇帝无甚反应,“嗯”了一声继续做自己的事。陆润仪却是轻声一笑,寒涔涔道:“苏婕妤真是好狠的心。”
皇帝未有理会,她兀自站起身踱着步子笑道:“一个被剥衣杖责过的,必定是生不如死,赐死才是解脱呢。非得这么留她一命,让她吃尽苦头,苏婕妤也太……”
“润仪。”皇帝口气微厉地截断她的话,扫了她一眼未作置评。陆润仪讪讪地闭了口,凑到案边去坐下。如此被皇帝视作无物实在不是滋味,她思量片刻又不依不饶地改口道,“陛下要待苏婕妤好臣妾不敢置喙,不过那犯了重罪的宫女她必要留下,还不能证明就是她所为么?臣妾腹中毕竟……”
一声沉闷的击案声。陆润仪哑了声,忐忑地望着面前帝王。皇帝微偏过首,淡漠道:“她到底位居婕妤,陆氏,你不要仗着有孕就目中无人。”
“陛下……”陆润仪惶然地欲解释。
“陛下不必跟润仪娘子动怒,臣妾便是来同润仪娘子解释此事的。”曼曼语声传进殿中,贺兰子珩抬眼一看,苏妤正在殿门口聘婷而立。一旁的宦官面色有些发白地急禀了一声:“苏……苏婕妤求见。”
皇帝哑音一笑:“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