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踩着早已备在车旁的矮凳,依言上了车。待得他也上来,她便急着要把方才未能说的事说个明白,刚道了声“公子”,就被席临川一眼瞪了回来。
“我不瞎。”席临川挑眉道,“你写的字我看到了。”
“……”红衣心头骤然一松,瞧一瞧他的神色,见确无生气的意思,又道,“不知公子叫我来干什么?”
她干坐了一晚上,什么事都没有。
“何家要为缕词日后的事作安排,她自己不肯见何庆,原想着你与她熟,让你帮着拿主意。”他说着打了个哈欠,“你到的时候,都说完了。”
她微微一哑,思索着又问:“那……如何安排的?”
“何家会为缕词脱籍。”他倚在靠背上,闭上眼睛,继续说着,“他们还说若缕词脱机后没处去,可住处何家。我没答应,与其去何家,还不如留在席府住着。”
红衣点点头,赞同地应了声“是”。很是为缕词高兴了一阵子,转而又想到自己的处境。
——自那三百五十两银子之后,还没有过别的大额进项,攒钱的进度慢得很,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攒够赎身的钱。
身边异样的安静来得太明显,席临川睁开眼,一睇她:“在想什么?”
红衣一回神,连忙摇头:“没有。”
他就不再追问,继续阖眼静歇着。红衣照旧因与他离得太近而浑身发僵,一路“僵”到了席府门口,直至他先行下了车,她才活动一下胳膊。
席府里安静得只剩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