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政:“李校长客气了。”
一行人寒暄,沈凛程一言未发。
看着椅子上的男人鬓角已白,沈凛程心中毫无波澜。
他想起来幼时,七岁之前,他的爸爸每天都很忙,早出晚归,甚至加班出差,半个月才回一次家。那会儿,七岁的沈凛程还姓周。他不怀疑,甚至觉得爸爸太辛苦。
直到七岁生日,一个陌生的女人出现,打乱这一切。
沈凛程过七岁生日。幼年的他,多么希望收到一份父亲的生日礼物。周政答应,一定会在十二点赶回来,可是没有。他很懂事,没有抱怨,和妈一起把蛋糕吃掉了。刚吃一半,走进来一个女人。女人穿着红色羊毛大衣,摘下墨镜,对沈凛程说了句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你这个贱种!野孩子!你是你爸偷情来的孩子,是个私生子!”
妈妈站起来。
沈凛程无助的看着沈妩月。他以为妈妈会说什么话,可是沈妩月却没有。她竟然沉默了。
这件事情在巷子里闹得很大。
七岁的沈凛程,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忽然明白,虽然不情愿,却无能为力,被接进周家生活了十年。直到成年,才有能力搬出来。
他别人嘲讽,冷眼相待。
从此之后,沈凛程不怎么笑了。打架斗殴,玩世不恭。
他也从来没有再叫周政一句父亲。
谈话到了尾声,校长弯腰驼背,十分恭敬的把周政送出门外。
周政拍了拍沈凛程的肩膀,一起走到廊里。
沈凛程答应上学,是周政始料未及的。他能上学,周政万分开心,儿子终于接受了他的好意。周政压低声音,有些愉快:“阿凛,你来上学,真是太好了。今天晚上,爸爸带你去外面吃一顿,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