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聊得高兴,崔成州不着痕迹说了一句:“老师凶,学习又难,现在的孩子压力真是太大了。同学,你说是不是?”
黎潇:“还好吧,我没什么感觉。高一没太大压力,好多活动都是玩儿。”
崔成州一愣,商稚言也顿住了。这和他们之前的想象并不一样。
“那就好,那是你适应能力强。”崔成州立刻接话,“九中现在变化大吗?我以前读书的时候,一到晚上学校里就一片漆黑,校道上连灯都不舍得开。”
黎潇笑得拘谨温和:“现在不一样啦,你可以回学校看看。晚上我们也有活动的,很明亮。”
商稚言愈发迷惑。黎潇恐惧的源头已经变了么?
一个护士远远走来:“黎潇,你妈妈来了。”
她话音刚落,黎潇脸上的放松和愉悦一扫而空,她就像变脸一样,在瞬间换上僵硬害怕的神情。紧接着,女孩低下头,开始急促喘气。
“让她到这儿来还是你回……”
“我回去。”黎潇迅速站起,连招呼都没打,跟着护士往住院楼里走。
崔成州转头问:“她这么怕她妈妈?”
“对。”医生叹气,“母女关系很恶劣。每次她妈妈来催她出院回家,两人都会吵架,我们都劝过好几次了,黎潇话不多,只是哭。吵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家里条件不好,说是承担不起住院费。另外她妈妈害怕黎潇住院太久,九中会开除她。”
“她也是这样跟我说的。”崔成州道。
前两天,崔成州找到黎潇家里的地址,特地登门拜访。但话没说两句就被黎潇父母赶了出来。黎潇母亲把崔成州带到楼下,压着声音赶他走,说的也是一样的话:事情已经很麻烦,不能再闹大,他们最怕的是九中不让黎潇再读书。黎潇的自残行为跟学校完全没有关系,也没有校园暴力,就是小姑娘家突然想不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