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好说得太透,姬殷话里透出之意,当年许是王家见自家再无生路,索性揽下罪名,这才使顾家留有生机。
康信县主什么脾性,她恋慕顾蕴之成狂,眼里容不下砂子,顾蕴之后院清静,连只母蚊子都没有,她与顾蕴之育有一子,不过四五岁,爱若珍宝,平白又多出一个儿子,能在她手里讨得什么好?
江泯抬眸看着江娘子,哽声道:“阿娘……”
江娘子本就舍不得江泯,思及康信县主的行事,又一想王绛生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脾性,当下再无迟疑,不提江泯认父之事。
他这边不愿认父,顾蕴之却要认子,午夜梦回往昔历历在目,这是王绛拼死为自己生下的儿子,这是顾家的血脉,怎忍他流落在外。
康信气恼不已,拿鞭子将一个犯错的下人抽得全身鲜血淋漓、奄奄一息。顾蕴之闻讯而来,愤怒康信的暴戾,喝止后拂袖而去。康信见他生气,怕将起来,又追过来认错哭闹,见顾蕴之还是冷着脸不愿与她讲和,只得又退一步,道:“我知阿郎心里不痛快,那将大郎接回来便是,我也是为母的,还容不下他吗?”
顾蕴之不知该如何与康信说理,闭眸道:“县主,人命非同草芥,你难道不能善待一二?”
康信啼笑皆非:“阿郎,你为个贱婢与我生气?她险些折了我的指甲,看,我手上丹蔻都还没染好呢。”
顾蕴之心里蕴着一捧火,被死灰一层一层掩着,内里一片灼烫,外面一片冰凉,五脏好似化灰,却不知该如何宣泄。
康信笑嘻嘻地挽住他的手臂,撒娇道:“阿郎,说到底还是大郎的事,我这就遣人将他接回来,我们一家人安生度日可好?”
“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