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石的恼怒可想而知,强摁下翻腾的怒火谢过传话的里正。
里正知道江大与江石都不是忍气吞声的脾性,此事定不能善了,离去前告诫道:“此事错在江二娘子,我知你定不肯干休,只记得不要闹出人命来,不然,我纵有心相兜也无能为力。”
江石换上笑颜,道:“多谢里正良言,我成亲在即,不会失了分寸。”
里正笑道:“你有成算便好,我还等着吃三家席呢。”
江石听了这话眼里透出喜意,笑道:“里正不必哄我,女家席在午间,全不相冲,男家席在晚间,怎也别错不开,我知里正届时定要去阿煦那坐主桌。”
里正哈哈一笑,道:“不是我偏心,小乙家也是独角孤拐的,阿煦祖父是独根,生了几个儿女,只活下小乙一个,阿煦又是单苗,我得给他家压压阵去。你家在村中也独拐,但你有出息,必有贵人上门做客,少我一个,不失体面。”
江石拱手道:“我和阿煦情同手足,再不肯与他相争的,只过后里正赏脸,来家中吃酒。”
里正抚抚长须,他在施江卫三家都有脸面,一时倒颇有些自得。施、江二家赚了银钱,在村中修路补码头,还替村人拿银偿代了冬日劳役,连带着他在村中声望渐长,在县中也得褒奖。于化于私,他都盼着施、江二家好花长开,拍拍江石的手:“阿石,记得凡事三思后行啊。”
江石道:“旁人不与我为难,我从来都是好言好语的。”
里正点点头,他明明不至垂老,偏要拄根拐杖,拄着杖捶捶腰,慢慢腾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