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近年底施家越加忙碌,香坊也是连轴转,好不容易攒下的小万把线香被各寺分抢一空,两家香行又催阿萁制些好的小细香在店铺出售。
施老娘与陈氏却为阿萁与江石的定亲张忙,农家这边婚事简陋,两家通了气,提亲、合八字都拢在一处,纳彩、请期也拢一处,有些人家,连着迎亲与请期接在一处,为得不过省俭些银钱,少办两桌酒席。
按理,施老娘积年老人,又操持过施进的婚事,前头还有阿叶的定亲,轮到阿萁应该驾轻就熟,但家中不似往日,再不好四亲六眷凑一处对付着过。
沈家要请,蒋家会来,还有宜州两大香行的店主人。婆媳二人大为头疼,家中新砌的屋宅,院子宽阔,桌椅自是张罗得开,只忧酒茶简薄失了礼数。
江石又要做怪,他一心撺掇着将婚事定在明岁,在家中将黄历翻了个底朝天,看来看去,倒是阿叶与卫煦的婚期是上上吉,便想与卫家凑一过迎亲。
卫煦倒是愿意,另有别样的热闹,只是:“你也忒心急了些。”
江石叹道:“任由伯嬢做主,不知会被捅到几年后,我如何不急。”
卫煦心有戚戚,他与阿叶的婚事施老娘一手促成,自不会多加为难,除却他老丈人臭着脸,满心不肯嫁女,吉日都就近挑。可阿萁却不同,施老娘偏她,施家又离不得她,以施老娘一贯行事,还真不好说。
江石恨不得仰天长叹,娶亲不易啊,江大和江娘子被他烦得只能厚着脸皮跟施老娘磨嘴皮子。施老娘一时没了主意,却没有松口,倒是陈氏看阿萁和江石进进出出的,天天心惊胆战,恨不得他二人早日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