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萁月余没见江石,乍然见他,心里无限欢喜,看了看江石,左看右看都觉江阿兄好似瘦了黑了又高了,当下心疼道:“阿兄老了好些。”
江石抚向她鬓边的手,转了向,屈指在她额间轻弹一记,道:“胡说,我这般是年老,阿爹那样得算什么?”
阿萁笑道:“伯父那样算正当年。”
江石笑看着她:“那我便算风华正茂。”他放柔声,问道,“小二娘怎会在这?”
阿萁情不自禁掂起脚,伸手摘掉他发间的小片落叶,道:“是沈娘子遣人接我来的。”
江石心下大感沈娘子体贴,有情人许久未见,不知多少心事蜜语要诉说,还要开口,就见沈管事摸着胡子,挤着眉眼,看得大为有趣,江石老厚的脸皮也不由有些发红,肃整面容一本正经道:“管事,家主与娘子可在家中?我冒然上门,为付家报丧送信。”
沈管事点头:“郎主与娘子在家呢。”
江石与阿萁几次来沈家,都不曾见到沈娘子的阿爹,当年沈娘子携父择夫,在桃溪也算一桩美谈。她娘家姓何,其父是个落第秀才,虽有些迂腐,却是个积德之人,如今女儿女婿孝顺,一对外孙男女讨喜,居移气养移体,何老秀才虽上了年纪,却是清隽温和,颇有出尘之气。
江石与阿萁撞见他时,他正牵着鳐鳐,笑着为外孙女儿伸手撷下院角的一朵圆灯笼似的红花:“鳐鳐早间可有好好听阿娘的话?”
鳐鳐立马应声道:“阿公,鳐鳐最听话了,阿息不听话。”
何老秀才轻笑:“诶,阿息是你兄长,要叫阿兄,怎能直呼小名?”
鳐鳐嬉笑道:“阿兄不吃饭,要吃肉饼,他不听话,阿公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