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呜咽几声,声小听不清。
陈老媳破锣似大嗓门,笑道:“侄媳放宽心,你村里的郎中摸过你的脉,好着呢。我摸你的肚子,也是好的,许你肚里这个心急,要早早出来看看人世光景呢。”
陈氏许是被安慰,心安下来,□□声也渐渐小了。
施老娘抱了一小篮的鸡子出来,叫阿叶煮糖水鸡子,多放点红砂糖,陈氏那多备几点,在座各人也分一两个垫垫肚子。
施大家三媳看施老娘这般大方,看得眼酸,暗忖施家发了财,砂糖和鸡子活跟不要钱似的,还各人头分分,她们这些,生的时候都只捞得一个两个鸡子。
阿萁偷空吃了一口水,润润干得起火的嗓子,阿豆出生时,她还不甚懂事,不似这次担惊受怕心头直跳。她爹施进背着手,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又一圈,时不时拿耳附在窗那头,听个动静。
施老娘又捧出菩萨来拜了拜,拜过后,还是不大安心,又拜了拜祖宗,嘴里不住念叨着要保大小平安,保孙儿康健聪敏。
直听得阿萁更加惶惶,她心中生乱,便觉度日如牛,往日日头来去如梭,今日这日头却是像行将就木的老人,半点不肯挪窝,等得仿似秋风起,才见日头斜了斜。
直等得天将擦黑,陈氏忽然几下高声□□,阿萁听得整颗心揪成一团,阿叶更是白了脸,连着施进都吓了一跳,只施老娘还稳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