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石在后答道:“下了雨,我便先送她家去。”
江娘子点头笑道:“应当的,她是小娘子,受不得寒。”她边说边取掸子,掸了掸江大蓑衣上挂着的雨珠,伸出素手想帮他脱下。
江大捉住她的手,道:“娘子不慌,我先去学堂接了阿泯回来。”
江娘子虽然挂心江泯,看看天,皱眉道:“风急雨骤,不如先避避,等得雨势稍住再去。阿泯那边,还有仇先生呢。”
江大紧了紧斗笠上的系绳,道:“娘子不曾与仇先生打过交道,他生得榆木疙瘩脑袋,成日念念诗书,吃吃风露,就能得活。他那草亭地低,怕不是要被淹了。”
江娘子这才怕将起来,道:“那你路上小心。”
江大笑起来:“邻村村路,我闭着眼都能来回。”他说罢挽了裤脚,重又踏入大雨中,沉默地与江石交换了一个眼色。
江石会意,将怀里那声细雪轻麻掩好,等江大回来再议。
江娘子却是个机敏无双的人物,他们父子悄无声息的眉眼官司,虽做得隐秘,还是没有逃过她的双眼。边在心里猜度江大父子何事相瞒,边舀水煽驴抓了一把干姜片煮温汤,也好聊驱全身湿气。
江石借口浑身透湿,避进屋中换了干爽的衣物,随手将细雪轻麻塞到一边。小心驶得万年船,这身衣裳总要寻个稳妥的法子处理?
江娘子煮好姜茶,拿扇子扇得温热,这才唤江石出来吃汤。
江石接过捏着鼻子一饮而尽,江娘子坐在桌子一侧,笑了笑,猝不及防出声问道:“大郎,在桃溪可是撞见了什么事?”